“啊!”就在那龙尾落下的时刻,白夜里面抬手抵挡,那龙尾蕴含千钧之力扫在他身上。白夜惨叫一声,脚下棠花光影破碎,她整个人被直接击入了阴泉河中。
吼!白夜沉入水中以后,身上就感知到一阵刺痛,肉身神魂都受到了剧烈的侵蚀,四面八方的蛟龙亡魂蜂拥而上,嘶叫着朝她扑了过去。眼看那些蛟龙亡灵已经逼近了白夜,白夜头上的月影簪明珠光华一起,闪耀的光辉照耀其身,那些亡魂一接近,就似被灼伤一般,接连发生了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它们皆都神形俱灭,消散于水中。
“满月的光辉?”蚩尤的法相虚浮上空,额上三眼审视着下方的一切。“看来她的身世确实和蟾宫脱不了关系……”
哗!见那些亡魂被月影簪的光华击散,白夜却也来不及细想,她忍受着被侵蚀的刺痛,御起玄气向水面上方游离而去,整个人破水而出,直跃岸上。
“真是的,最后还是掉进了水里,真是恶心!”白夜看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上面还沾染有着河中的血腥气息。
她头上的月影簪拔出,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可是这时的月影簪上面的珠子却又变回黯淡无光的样子,没人任何的特别。她皱了皱眉,把月影簪收起,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回头向上空的蚩尤深鞠一躬。“多谢兵主指点前路!”
“不必谢我,这条阴泉河是你自己渡过去的。”蚩尤淡淡地开口道:“不过,前方之路比之刚才情形更要凶险,前进与否,你自己抉择吧!”
蚩尤说完,法相在上空逐渐消失,化为一道血光飞回了血碑之桥上面。
白夜见了,再次对着血碑之桥深鞠一躬,随后她又转过身,义无反顾地继续向前走去。
…………
山洞,怨骨钟。
也不知道自己入定了多久了,这怨骨钟每时每刻都在抑制着自己身周的佛力。若非身上有三件佛门法器护体,一直禁锢于这怨骨钟中,自己怕早就已经真元被怨念之力侵蚀而死了!
可是,这又是为何?
按照竺隐天先前所说,怨骨钟是有佛修宿之真意,受佛修因果报应一说,恶障缠身者方会受其所害。可是孤灯他扪心自问,这上千年来,自己修佛成僧,却从未犯过杀戒!
为何依旧会被这怨骨钟所困?
而且先前的怨骨钟发出的钟声,自己也并非全然不受影响。只是钟声对之的影响并不大,再加上自己修为足够深厚,才能不被其所伤!
如今这等局面,自己被困于怨骨钟中,竟是以周身佛力也无法突破分毫!而且,他继续待在里面,眼前已然会时不时产生一些画面,耳边也会响起一些声音。
“既然这尘世中的一切已与你无干,那么我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也不会在意?”
孤灯心中一颤,面前法华灯的烛火随之摇曳。
……
昔年,他的亲人惨遭奸人所害。为了放下心中的仇恨,他遁入空门。那人来找他,他却闭门不见。
“我已皈依佛门,不愿再涉红尘中事。”
后来,她苦修数十载,不惜修炼禁术提升自己的修为。最后她独自一人找上了他的仇家,拼了个神形俱灭,杀尽了他的仇家,最后死在了他的面前!
……
那时,龙吟对他说:“佛门之闭世,并非逃避;佛门之无欲,并非禁断。你摒弃七情六欲,抛下所有的一切,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执妄?你自称皈依佛门,了却红尘。却不知佛言,众欲皆空,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相。他亦无欲无相,又何须你的皈依?”
……
金龙寺参禅,他佛法修为突飞猛进,突破无极。却是依旧不能步入灵山佛境。只记得龙藏禅师与他这般言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佛在心中,世间万物皆是佛语,你眼中只有空相,心中无佛又岂能见佛。”
……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说起来,她亦是因我而死,执妄难消,因果报应,此番业障应劫我身,终是个了结!”孤灯一声苦叹,缓缓地合上了眼睛。怨骨钟内怨力刹那间涌上,倾覆其身……
“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一声佛音在孤灯耳边响起,将原本归念于寂灭的孤灯蓦然惊醒!
“龙藏禅师?”孤灯听到这耳边佛音,却是吃了一惊。这诵经之声,分明就是龙藏禅师之音!
与此同时,人界,金龙寺中,一个身影盘坐于菩提树下,身穿锦襕袈裟,手持九环锡杖,此人正是龙藏禅师。他盘坐于菩提树下,沐浴彩霞佛光,身无微尘,心如止水。
他口中颂扬佛经,传音于万里之外,他身上如同佛光凝照,盘旋有金龙光影,拱护身周!而在他的身后佛光化为印阵,身铭佛印,可渡千万劫难,终见佛身。这是得道神佛才会有的佛印!
而他的佛印,已是金光普照,证明他已然历经佛劫,得修正果!
“我修八部天龙,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看、听、嗅、尝、触、想都是诸法空相。”
他的佛音犹如那缭绕的香雾般虚无缥缈地在虚空中湮灭,随后传音至万里之外的西牛贺洲的孤灯耳边。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龙藏禅师隔空传来的佛音,竟是将那怨骨钟中的怨力压了下去。这时,孤灯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