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动容地看着朵朵三兄妹,硬是一人塞了一个肉包子:“我等会儿买一包红糖带回去给妈,这包子你们吃,大热天的带回去在路上就要坏了。”
朵朵三个迫不得已接了。
朵朵看着三哥和爱云都咬了一口包子,这才把自己手上还没动的包子又塞回给刘翠花:“这个你和大哥分着吃了吧。”
刘翠花哪里会接,与朵朵推让了半天。
爱家把自己手上的包子咬过的地方揪了下来,把干净的那部分递给朵朵,对刘翠花说:“大嫂,你就接受朵朵的心意吧,我和朵朵分一个吃。”
刘翠花这才接过来,很不好意思地说:“真是,我一个做大嫂的怎么能跟你们这些小姑小叔抢吃的。”然后把包子分成两半,特意把有肉的那一半给了陶爱国。
陶爱国闷声闷气道:“哪有男人吃包子的。”因此不接,收拾好篮子等物挑起来就走。
刘翠花在后追着:“男的怎么不能吃包子了?”
朵朵几个相视一笑。
朵朵低头子,也是把包子里的那坨肉全给了自己,她也不客气,本来就该哥哥疼妹妹,呜哇一口把那坨肉馅吃了,把包子皮给了陶爱家。
陶爱家笑着接过来,吃起包子皮。
爱云有些不好意思:“就我一人吃一个包子。”
朵朵说:“你哪能跟我们比,我们都身体健康,就你身体不好,有好吃的当然要紧着你吃,再说,你又最小,理所当然是被哥哥姐姐宠,小傻瓜。”
朵朵正说着话,一个城里打扮的大婶走过来低着头盯着朵朵摊子上的衣物看,爱云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朵朵,示意她生意上门了。
朵朵看了一眼那个大婶,没理会。
她前世勤工俭学过,深谙做生意的小窍门,不能太热情,顾客会以为那笑里藏刀,就是想宰自己一刀,或者认为你急于卖出去,从而死死压价,把利润都给压榨光了。
这时应该等,等买的人自己开口问,到那时再热情。
等了好一会儿,那个大婶才迟疑着开口问道:“你这些衣服是要卖的吗?”
“是呀。”朵朵换了普通话,顾客都有种奇怪的心理,如果你是一口乡下话,他就会觉得你买的东西很土气,但是说普通话或市城方言就会觉得你是个有品位的人,卖的东西肯定不会差。
那个年代乡下人能把普听话说好的不多,学堂里的老师都是一口方言教学,叫那些学生上哪里学会普通话!
所以那个城里大婶听到朵朵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觉得分外意外,深深地看了朵朵一眼,蹲了下来。
朵朵知道,这个大婶有买的意思了。
那个大婶拿起一件衣物在身上比划,问朵朵:“好看吗?”
这些衣物只适合女孩子,这个大婶肯定不是买给自己的,于是指着爱云道:“叫我妹妹帮阿姨试试吧,我说好看没用,阿姨眼见为实最好,不然没买好,回去穿着不合适,钱不是白花了,就算有钱,也很可惜啊。”她话说得体贴,又把大婶叫的年轻一些,没叫大婶,叫阿姨。
中国内陆城市,不习惯把年长的女性叫姐姐,搞不好会被叫成姐姐的长辈追着大骂,认为你缺家教,更何况七十年代的湖北,所以朵朵才没那么做作,会找死叫大婶姐姐,但是叫阿姨她会很高兴。
但这些都不是关健,关健是朵朵是站在大婶的角度为她考虑,这叫那个大婶对她的防备之心减去不少,买家总怕卖家宰嘛!
那个大婶抬头看着爱云,忍不住赞叹:“你妹妹你长得可真漂亮。”又打趣道:“你爸妈把好的基因全给了你妹妹。”
她站起身来,把挑中的衣服给爱云,爱云就直接试穿给大婶看。
她长得美,身材又好,穿在身上效果当然好,那个大婶看了相当满意,但是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漫不经心的拉着爱云转圈,左看右看,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围拢了过来,王文艳和付红梅也在其中,都两眼冒光馋涎欲滴的盯着朵朵摊子上的衣物看。
那个大婶看了好久,终于问朵朵价钱:“这衣服多少钱一件?”
朵朵记得当时买这件衣服用了十八块,但是如果按照原价卖,别人还不如到商场去买,于是道:“十七块五毛。”
那个大婶立刻瘪嘴:“这种质量的衣服还要十七块多!太贵了!”说着扭头就走。
爱云急了,看向朵朵,朵朵却是无所谓,她断定这位大婶看穿戴,并不寒酸,是有经济条件买的,没钱,什么都是多余,而且当时虽然边看边挑剔,但这正说明了她想买,所以她离开这一招是欲擒故纵,想逼着朵朵主动喊她,这样她就好死命的压价了。
那位大婶走出了老远,都没有听见朵朵叫她,只得自己转回头来,对朵朵说:“我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做农活一张脸晒得够黑了,所以不忍心你再这么在大太阳底下爆晒下去了,说个实价,合适我就买了。”
朵朵赔着笑道:“阿姨,我这衣物都是别人送给我,我舍不得穿,标签都还在上面。”她指着身旁正在卖鸡蛋的陶爱家:“是因为我哥想考大学,家里没钱,所以我才想着把这些衣物卖了换钱,不然这么好的衣服谁舍得卖,当时在武商买的时候要十八九块,阿姨一看就是城里人,阿姨有空可以去武商看看价格,就知道我所说的是不是实话,我都让了至少五毛......”朵朵适时地表现出伤心。
陶爱家笑伤,朵朵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