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路过的看见那人手里提的衣服挺好看的,于是又有人走进来,渐渐的,进店的人越来越多,对那堆衣服品头论足,当然,基本上都是夸赞裙子样式好看,做工也精细。
有人动心了,便打听做这样一件裙子要得多少钱,朵朵报了价,比一般的裁缝店要价要贵一到两毛钱。
于是很多人开始撇嘴:“虽然样子好看,但太贵了,小姑娘,你这是拿刀抢劫。”
朵朵一面熨烫的衣服,一面不慌不忙的应付:“我做的衣服款式新颖,是别家店都没有的款式,而且你们也说了做工不错,虽然比别家店贵了一到两毛钱,但是物有所值。”
有人把衣服拿在身上比划,可惜没有镜子,看不到效果,所以她们虽然对朵朵那些衣服都爱不释手,但最终还是放下走了。
朵朵也不急,她知道这些顾客如果真的心动了,又有经济能力,肯定会来她这里做衣服的。
但是那些光心动,可是没有经济能力的也只能看看而已,就算自己降价也没有用。
不过话说,如果店里有一面镜子能让她们试穿一下的话,应该能够令她们更容易下定决心。
朵朵的房东之前并不知道朵朵是拿这间房做门面开店,自从昨天知道她拿这间房开了制衣店,就一直暗暗的留心,刚才躲在远处看见朵朵居然在烫衣服,便连忙走了进来,严肃的对朵朵说:“我之前并不知道你要拿这间房开店,以为是自住,一个月也用不了多少电,所以就没有另收你的电费,你说你天天拿个熨斗烫衣服得要费多少电呀,这我可负担不了了,你得出电费。”
用电出电费是理所当然的,朵朵自然不会和他争执:“那你给我单独安块电表吧,每个月用了多少电,我就给你多少电费,好吧。”
房东愣了愣:“我上哪里去买电表给你安上?”
朵朵这才恍然想到这是70年代末,个人根本就买不到电表,即使弄到电表了也不能私人安装,于是问道:“那怎么办?”
房东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每个月给我两块钱的电费就行了。”
朵朵听他这么说,便从身上掏出两块钱给了他。
房东拿着那块钱心满意足的走了。
衣服很快就全都熨烫完了,朵朵便开始画各种服装款式,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十二点,这期间不时有人进店来,有人看过那些衣服之后会和她说上几句,有人只看看便走了。
门外响起了汽车声,是纳百川给她送午饭来了。
两人把合上盖板的缝纫机当临时餐桌,吃起饭来。
纳百川告诉朵朵说,他找的木匠,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先把挂衣架给她送来,板凳和长条桌得三天后才能送来。
朵朵说:“桌子和凳子都不急,只要挂衣架能够先送来就行,而且最好能请那个木匠师傅加急做一面大穿衣镜,和挂衣架一起送来就最好了。”
纳百川把一块五花肉上的瘦肉撕下来放在朵朵的碗里:“嗯,我待会就去跟那木匠说。”
然后又叮嘱道:“那些家具我都已经付过钱了,所以送来时,你就不必再付钱了。”
朵朵笑嘻嘻道:“那就多谢了。”
吃过午饭纳百川就走了,他得背着朵朵把爱云的衣服从房阿姨那里拿回来送到医院去,并且还要向人打听哪里能够以国营商店的进价买到布匹。
朵朵画了一上午的图纸,头晕晕的,便站起来在店里走来走去,稍微活动活动。
这时袁洁英的那几个同事结伴而来,进店之后,每个人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块布料来交给朵朵。
这些布料是昨天下午下了班后她们结伴逛百货商场买的。
朵朵给每一块布料用一张纸备注,然后告诉那几个阿姨三天后来取货,并且正正规规给每人发了一张取货单和一角从她们自己的布料上剪下的小块碎布,这样就能防止有些人记错了自己的布料瞎扯皮。
下午的时候,朵朵一个人在店里裁剪缝制那几个阿姨的衣服。
等她做好那些衣服抬起头的时候,也不知是几点钟,心想,身边没块表,连时间都不知道,太不方便了,下次回家的时候就把爸爸买给大妈的那块表先戴着用。
地上有裁剪时剪下的许多碎布,朵朵便拿了扫帚把地上扫干净,刚做完这些,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蹬着一辆三轮车来了,三轮车上放着一个挂衣架和一面穿衣镜。
那个老汉把三轮车停住,骑在车子上对店里喊:“谁是陶朵朵?”
陶朵朵抬头一看,知道是送货的来了,忙迎了出来:“我就是。”
那个老汉从三轮车上下来,一面搬货,一面说:“我是来送货的。”
朵朵要帮忙,那老汉看了她一眼,嫌弃道:“你这姑娘都瘦成这样了,哪有力气,我一个人搬就好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那个老汉就把挂衣架和大穿衣镜全都给她搬到店里去了,在朵朵的多谢声中离去。
木匠的手艺很不错,挂衣架和大穿衣镜都做得古色古香。
朵朵自己挪动着把挂衣架和大穿衣柜摆在最合适的位置,然后把制作好的衣服全挂在挂衣架上,自己站在店门口往里打量,那些衣服花花绿绿的挂在挂衣架上,又抢眼又整齐,心里很是满意。
闲下来无事可干,朵朵干脆锁了店门回家去了,到了家看过客厅的大钟才知道只有四点多钟,想着这个时候去集贸市场也买不到什么青菜,那就等着快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