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一见是林太婆,脸当时就臭了,她来会有什么好事!
刘翠华和陈美玲也冷若冰霜,对林太婆视而不见。
陶爱国是长子,只得迎出了屋子,淡淡寒喧道:“外婆怎么有空来了。”
林太婆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奇怪地打量着满院子的黑木耳和香菇,话里有话嘲讽道:“过个端午都没见你们家去一个人到我家送个节礼,只好我老婆子一把老骨头来看你们了。”
朵朵凉凉道:“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以前我妈妈被陶家的人打的时候都不见外婆家来一个人给我妈出头,现在居然想起来看我们。”
林太婆脸色一垮,神色难看的对林永芳沉声道:“你把你闺女管管,看看惯的成什么样子了,大人说话小孩子听!哪里有她插嘴的份儿!”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屋子。
林永芳扯了一张凳子给林太婆:“妈,你坐。”又倒了一杯凉开水给她:“妈,你喝水。”
补充道:“朵朵也是结了婚的人,不算小孩了,怎么就不能开口说话了?再说了,不是我不去妈家里送节礼,是不论我送什么去妈都会不高兴,大过节的,我可不想惹妈不高兴,所以干脆就不去了。”
林太婆脸上露出几许尴尬,但很快就消散了,像个皇太后一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瞟了一眼林永芳手里的凉开水,皱着眉很不满的说:“你妈这大把年纪远道而来,你就只给一杯凉开水吗?”
林永芳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把手里的凉开水放在饭桌上,准备去茅草屋里拿红糖给林太婆冲红糖水喝,被朵朵拦住,她笑容可掬的对林太婆说:“外婆是不是想喝糖水?很可惜咱们家有一点好东西,我妈妈早就送到外婆家去了,家里连糖都没有,怎么冲糖水给外婆喝?外婆不想喝凉开水,就只有冲一杯盐开水了,外婆喝不喝?”
林太婆脸色一沉,又奈不住口渴,只得端起那杯凉开水一饮而尽,把杯子放下,冷冷的对林永芳说:“盛饭吃。”分明是命令的语气。
林永芳走进厨房给林太婆成了一碗白米饭,这样一来,本来煮的刚够每个人一碗的白饭,现在因为多出个林太婆来,就有一个人没米饭吃。
于是林永芳在自己的碗里就只放了两个红薯,朵朵见了,对林永芳说:“妈妈吃米饭吧,我吃两个红薯就好。”
林永芳笑着道:“你是出嫁的女儿,再回娘家就是客人,怎么能叫你吃红薯呢?”
“什么客人不客人,我是妈的女儿好吧。”朵朵不由分说把自己的米饭跟林永芳的两个红薯交换了。
陶爱家见了要跟朵朵换,朵朵执意不肯:“三哥下午还要出工,你跟我换,你吃不饱,哪有力气出工?再说我在城里天天都吃的很好,现在少吃一点也没有关系。”
陶爱家只得依了她,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林太婆把鸡蛋汤拖到自己跟前,用筷子把里面的鸡蛋都捞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飘着小葱的汤水。
众人都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说什么。
林太婆心安理得的吃着饭,冷冷斜瞟了一眼朵朵,居高临下的问林永芳:“听人说你们家朵朵嫁给了一个有钱的军官?”
“那个军官并没有钱。”林永芳故意这么说,省得林太婆打朵朵的主意。
林太婆像吃东西被咽着似的,愣了一下,她是听有人传言朵朵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军官,并且给了林永芳不少聘礼,所以特意赶来想要几个钱来花花,可还没有开口,这个话题就被林永芳给堵了回去,于是又问:“你们晒那么多黑木耳和香菇干嘛?”
这个瞒不住,林永芳只得回答:“当然是卖。”
林太婆眼睛一亮:“这些个东西能卖钱?那我回去和你爸也采些,你们帮我们卖掉。”
朵朵嗤笑:“我们自己都愁销路,你还要我们帮着卖!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林太婆接二连三的碰壁,有些不高兴了,冷着脸对林永芳道:“你看你这闺女说的话,完全就是不想帮我们!你该不会和你闺女一样,不管你爹妈的死活吧。”
林永芳一边吃着饭,一边低着头淡淡道:“没那个能力怎么帮?三妹夫好像挺有本事,妈去找三妹一家帮忙吧。”
林太婆没有想到连这条路也被林永芳封死了,看来那些谣言并非谣言,林永芳不是暴富腰杆硬了,怎么敢这样对她说话。
林太婆向来就是势利眼,既然林永芳家发达了,她自然是另一副脸色,心中虽然气恼,可是却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林永芳颐指气使。
于是一桌子人闷闷的吃饭,朵朵希望吃完饭林太婆就会走,她在这里,他们一家人想说个什么都不方便。
可是吃完饭,林太婆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还叫陶爱国出去买个西瓜她吃。
刘翠花忙道:“咱们村没西瓜卖,要买西瓜得到邻村去,可是我跟爱国还要去割青草喂羊,根本抽不出时间跑那么远去买瓜,等外婆下次来了我们再买给外婆吃。”说着拉着陶爱国就走了。
陈美玲见状也扯扯陶爱明的衣襟,夫妻两个躲到房间里去了。
陶爱家背了个筐子去山上采黑木耳和香菇,问朵朵去不去,朵朵摇摇头,她要留在家里,以防妈妈吃外婆的亏,陶爱家便独自一人走了,朵朵则回到了茅草屋里留意着堂屋的动静。
林太婆气得脸铁青,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堂屋里。
林永芳洗完了碗筷,收拾完了厨房,就来到堂屋默默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