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红梅一脸不齿:“这个农村女孩可太不要脸了。”
王文艳却突然终止了由她挑起的话题,从地上站了起来,关切地对付红梅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别让咱叔咱婶担心。”然后就走了。
付红梅把手里剩下的半个番茄全塞进嘴里,也站了起来,向自己家里走去,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飞快得把嘴里还没嚼烂的番茄吞进肚子里,转头叫住王文艳,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跟前,一脸“天下我最聪明”的得瑟模样:“我知道那个军官为什么会为朵朵出头了!”
王文艳嘴角扬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只是暮色将她的表情掩盖了,她装作一无所知地问:“为什么?”
“肯定是黑皮陪那个军官睡过觉,那个军官才会这么帮她!”付红梅为自己能够发现真相而激动不已。
王文艳装作惶恐的样子,扑上来捂住她的嘴,反着激将道:“这种事怎么能够瞎猜,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也不能提!”
付红梅用力拉开她的手,气愤地嚷嚷:“什么假的!根本就是真的,不然就说不通那个军官为什么要帮黑皮!”
王文艳郑重地警告她:“诽谤军人罪是很重的,这些话你再不要提了。”然后像是怕惹祸上身一样,飞快的走掉了。
付红梅不屑的撇撇嘴,也回去吃晚饭了。
那个时候,朵朵家也要开始吃晚饭了。
林永芳烧了个茄子,煮了一大盆的南瓜,饭还是稀饭,特意喊了爱云去帮她端饭菜。
朵朵有些狐疑,爱云身体不好,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林永芳一向偏疼她,轻易不会喊她做事,怎么现在巴巴地喊她去端饭菜。
虽说端饭菜严格来说不算事,可夏天碗烫,林永芳就不怕爱云被烫到了吗,于是起身跟过去一看究竟。
厨房里,林永芳用饭勺把锅里的稀饭搅了搅,这样就不会干稀不匀,然后拿碗盛着稀饭,问站在身边的爱云:“你是怎么了,刚才吃西瓜的时候我见你一直闷闷不乐的,自我回来到现在就没有听你说过一句话,是你二嫂又给你气受了?”
爱云斜眼扫了一眼厨房门口,见地上有个纤细的人影一晃而过,黯然的说道:“我今天没有和二嫂发生冲突。”
“那是你身体不舒服?”林永芳立刻紧张起来。
“不是的。”爱云哽咽起来。
林永芳慌了,放下手头的事,转身心急的问:“爱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起来了?”
爱云抽抽搭搭的低声说:“我觉得我好自私,竟然想要姐姐的太阳帽,我没有为姐姐着想,她那么黑了很需要一顶太阳帽,而我要太阳帽又没有用,就只是好看。”
林永芳伸手替她擦去眼泪:“乖孩子,别哭了,知道错了下次就别犯了,你姐姐对你已经够好了,你别再老打她东西的主意了。”
爱云一脸悔恨的“嗯。”了一声。
朵朵听到这里,大大方方地走进厨房,对爱云说:“你也真是,知道错了就行了,干嘛还把那事放在心上?”
林永芳也说:“你姐姐又不会跟你记仇,你把心放宽些,这样哭哭啼啼地对身体不好。”
爱云这才擦干眼泪抬起头来,一眼瞥见陶爱家站在厨房门口,微皱着眉严肃的盯着她,她目光似被灼伤一般,闪电的移开。
母女几个把饭菜从厨房里端到堂屋,一家人围桌而坐。
乡下是那种白皮的茄子,朵朵前世只吃过紫色的茄子,没吃过这种白皮的,觉得很新奇,再加上味道比紫茄子好吃,朵朵很爱吃,因此夹了了好几块放在嘴里嚼着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大队把我押的钱退给我这件事奶奶和大伯三叔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奶奶没上我家闹着要钱呢?这不符合逻辑。”
“怎么没要!”林永芳夹了几块茄子在她碗里,“早上队里的干部作出了裁决,中午的时候你奶奶就闹上门来了,非要我交出你给我的那三百多块钱。”
“那你交了没有?”朵朵的心弦绷了起来,但表面上却装作云淡风轻,主要是怕林永芳心里有压力。
林永芳吃了几口稀饭:“我没给!那天晚上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钱交给队里时,你奶奶还有你大妈怎样冷嘲热讽我又不是没听见,就差在你脸上写下‘贪污犯’三个大字,外人还没作践你,你自己的亲奶奶倒作践你!
现在你一个小小人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洗刷了自己的不白之冤,把钱拿了回来,你奶奶倒好,这时就知道往我们家跑,脸皮也够厚的了!”
爱云兴奋的插话道:“姐姐是没看到妈妈当时有多威武,妈妈对奶奶说,‘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和我们家划清关系吗?怎么又跑来要钱来了?就不怕我们家朵朵连累你了!’说得奶奶哑口无言,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朵朵笑了:“没想到妈妈也有发飙的一天。”
林永芳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犹有怒气:“你爸爸那边的人不管怎么欺负我,我看在你爸爸的面上全部可以忍,可是你们几个孩子赚点钱也不容易,我帮不了你们什么忙,但至少要守住你们赚的钱呐!
再说了,你奶奶做得太过分了,我们家有事,她就落井下石,我们家有一点钱,她就连忙扑过来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当然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朵朵把碗里的最后几口稀饭吃光,赞道:“妈妈以后也要这样硬气才好,我们都大了,奶奶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