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支书当时一听这话,就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把礼物呈上,言辞恳切的哀求那些个关系网能够想想办法,帮他渡过难关。
可是他把所有的关系网都跑到了,没有一个人敢收他的礼物,只是打着哈哈说,一定会尽力而为帮他的。
礼物都不收,怎么可能帮自己!
原先的付支书,如今的付狗蛋同志跑了一整个下午,无功而返,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抽闷烟,一抽就抽了半个多小时。
他听着自己的老婆余小琼不知好歹的一直在骂朵朵,而且声音越来越高亢,气得额头上青筋直暴,把刚点燃的一支烟狠狠往地上一扔,怒吼道:“你还嫌家里不够倒霉吗?还在那里大声骂朵朵,就不怕隔壁左右听到了,告诉朵朵,到时又是一场祸!”
余小琼只得停止了恶毒的咒骂,很是不甘的小声嘟囔道:“我们现在居然要怕一个黄毛丫头!”
“谁说我们怕朵朵了!”付狗蛋像受到极大的侮辱似的,扯着脖子喊:“我怕她个屁呀!我主要是怕她背后的那个军官!那个军官一看就来头不小!”
余小琼狐疑道:“那个死丫头怎么巴结上那个军官的?”
“谁知道呢!”付狗蛋两眼呆呆的虚望着某处。
已经暮色四合,邻居家的饭菜香味飘进了付红梅家里,付红梅贪婪的用力的闻着那些饭菜的香味,眼巴巴的看着余小琼:“妈,我肚子饿了。”
余小琼心疼这个唯一的闺女:“我这就去做饭,今天咱们就简简单单的吃顿面条,我给你打五个荷包蛋。”说着起身准备去往厨房。
付红梅两眼紧盯着桌上的点心,得寸进尺道:“我想先吃个法饼。”
付狗蛋一听这话,像点着的炮仗一样炸开了,脱下一只鞋子向付红梅扔了过去:“吃吃吃!你这死妮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吃,肥得像只猪一样,还要吃!这些东西是要求人办事的,你也不放过!你这只猪!”
付狗蛋越说越激动,抄起门口的一把扫帚向付红梅肥胖的身躯抽了过来,付红梅嗷嗷惨叫着抱头鼠窜,跑出了家门。
本来就肚子饿,还这样剧烈的运动,付红梅就觉得更饿了,于是向自家自留地的方向跑去,想摘黄瓜和西红柿,先吃吃垫垫肚子。
王文艳像个贼一样正躲在付红梅家的自留地里偷番茄吃,她一面吃一面警惕的四顾,老远就看见了付红梅肥胖的身躯,吓得连番茄的蒂把都咽进了肚子里,四肢着地,爬到不远处的小松林里躲了起来,想等付红梅走了之后再摘两个番茄。
付红梅到了自家自留地里,摘了几个又大又红的番茄和又粗又壮的黄瓜,坐在自留地旁的草地上吃了起来。
王文艳有些奇怪,于是便装作路过的样子从松林里走了出来,像才看见付红梅一样跟她打招呼:“红梅妹子,不能回家吃饭,坐在这里干嘛?”
付红梅一面狼吞虎咽的吃着一根粗黄瓜,一面含糊不清地答道:“我爸在家里发脾气,我不敢待在家里,先在这里躲躲,等我爸气消一些,我再回家去吃饭。”
接着,有些显摆地炫耀:“我妈说晚上吃面条她给我打五个荷包蛋。”
“五个荷包蛋”那几个字对在知青点靠吃糠咽菜勉强裹腹的王文艳来说,简直就是心理上致命的打击和精神上严重的摧残。
她在心里狠狠的咒骂,像只母猪一样还要吃!吃蛋时噎死你这只母猪!
脸上却是羡慕的神情:“你妈对你可真好。”
然后明知故问:“你爸为什么生气?”
付红梅把番茄在衣襟上擦了擦,便直往嘴里塞:“还不是因为有人举报了我爸,我爸才心中有火。”
王文艳挨着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在别的知青那里偷到的溶化了的牛皮糖给付红梅:“你爸知道是谁举报了他吗?”
付红梅看到那颗裹满芝麻的牛皮糖,眼睛都亮了,连忙接过来,剥开糖纸就往嘴里塞:“知道!我爸今天去了镇里找他的熟人帮忙,顺便问了问为什么县里会突然派人来查自留地的扩张情况,一个熟人告诉我爸,说是陶爱家跑到镇上举报了我们家擅自扩大自留地的事。
我爸说十有八九是黑皮指使她三哥去的,只有她经常跟着大队领导往城里跑,见多识广,胆子也大,敢民告官,一般人哪里想得到民告官,就算想到了,也没那个胆。”
王文燕煽风点火:“这个朵朵可真阴险呐,村里许多人都知道你们家的自留地扩张了,可谁都没有去举报,唯独她这么做了,一点都不念同村之情!”
她见自己说的话没有在付红梅那里引起预期的反应,便问道:“你们家就这么算了吗?”
付红梅无可奈何长叹一口气:“不然怎么办,我爸说朵朵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那个军官,我们斗不过的。”
付红梅若有所思:“那个军官究竟什么来路,怎么那样肯为朵朵出头?”
“我爸也不清楚。”付红梅忧伤地啃着一条黄瓜。
“不过这倒令我想起一件特别不要脸的事来。”王红艳开始引付红梅上钩。
“什么不要脸的事,说来听听。”付红梅马上上钩了。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几年前发生的,那时我妈还没有退休,她们工厂里来了一个临时工,是个农村女孩子,只在厂里做了一年,就转正了。
当时厂里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因为临时工转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她为工厂里做出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