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下车,突然听见街那边骂骂咧咧的声音——
“说了多少遍,老大不吃猪肉,你又买!”
我看见一个初中生一样的少年被嘴角有黑痣的男人用盒饭砸了一身,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黑痣男又骂了他两句,然后打了个电话,又踹了少年一脚,让他滚,少年怯懦地跑了,他则钻进体彩店去了。
我耸耸肩,下车吃饭。
路都是自己选的,别人能怎么办?
我只希望皇甫能机灵一点,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加入这种组织。混得好还能多活几年,混的不好不光受气不说,被头目拉去当炮灰也是常有的事。
我选择附近的茶餐厅随便将就了一下,因为心系皇甫,看见体彩店的午休牌被摘掉开了门,就放过了还剩一半的饭菜回车里监视。
这时候电话响了,我也没看是谁打的,顺手接了贴在耳边。
“你干嘛呢。”那边直截了当的说。
我一怔,“志总?”
“快给我离开那个地方。”他似乎有点生气。
“什么地方?”
“你在哪呢?”他生气地反问我。
“怎么了?”
“我的人说在二五岗看见你的车了。你把车停在人家店门外头三个小时了,你以为人家没看见你?”我从未见过志成云发火,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马上把车开出来!别让人跟踪你。”他缓了口气,但还是带着一丝愠气,让我也不敢多说,鬼使神差地把车开走了。
开出两条街,我忽然回过神来,我干嘛要听他的?
然而正郁闷,我就扫到后视镜里的一辆别克商客,好像我一走他也走,我一停他也停,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我试了他两回,果然和我一致步伐。
我忙挂上蓝牙耳机打通志成云的电话,“对方是什么人?盯上我了。”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商量。”他没好气地说。
“我就找个人,谁想这么麻烦。”我也郁闷地抱怨起来。
“你找什么人?”
“你先别管我找什么人,这体彩店是什么来头,我现在怎么办?”我岔开话题。我暂时还不信任他,不想跟他分享太多东西。
他也没有追问,说:“你这样,开车来我家,就让他们跟着,后面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来摆平。”
“不会连累你吧?我只是想找人而已,不至于得罪人吧。”
“你担心我?”
我一怔,结舌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快来我家。”
我把车开到志成云家门口的时候,一直跟踪我的车居然掉头走了。
我满腹疑问地下了车,跟着管家进了门,只见志成云黑着脸坐在沙发上盯着我,我有些心虚,“志、志总……”
“你!”他似乎打算教训我,但刚一开口,就不知怎得又憋了回去,叫管家上去开瓶酒。
“过来。”他俨然一副为人父的模样,让我有些不大自在。我拒绝地不够明显?
然而我的脚步还是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
志成云让我坐下,我坐下。
他给我倒了一杯酒,“你去二五岗找什么人。”
我盯着酒杯没说话。
“要你信任我有多难?”他忽然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言难尽。
“你是不是找他。”志成云往桌上甩了一张照片,我一怔,是皇甫。
“你!”
“我说过,我对你了如指掌。”他拿起照片,“我之前没有干涉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他对你没有别的心思,你在这个圈子里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但现在你要找他,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我感觉好笑,“我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刚才救了你的小命。”志成云一脸严肃地说。
我不知道自己在店门口停了三个小时车怎么了,至于上升到生死的怪谈上来?
我虽然没说话,但我相信我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在透露着不屑一顾的情绪。我根本不信事情有那么严重。
“二五岗上个星期被东区会接手,分下来的堂主是东区会会长的过命兄弟龙眼,坐牢都三进三出了,你觉得你在他地盘上盯梢他,他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