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我愣了。我还以为她问“有多少”就是决定收钱,如果少我可以再加,但是对于她这个家庭,这应该算是天文数字吧?
只是这句“这算什么”把我问懵了。
“赔、赔偿啊。”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冷笑一声,“还要我说多少遍?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假慈悲?
讲道理,这件事是跟我有点关系,可下黑手的人又不是我,我平白无故拿出一百万来赔偿,居然还被说假慈悲?
“好,我假慈悲。你收了钱,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后会无期。”我放下皮箱,钻进车里,她一把夺过车门不让我关上,“你拿走。”
她将皮箱硬是放进我的怀里,我看着她,“你出去卖,不就是为了钱?”
我去,我说了个什么。
“呵。”她吸了口气,“对,我贱,我出去卖就是为了钱,可我就是不要你的钱,怎么了?怎么了!”
她气呼呼地将门“嘭”一声关上,大踏步地往小路里去,我的车开不进去,我只好又下车去追她。
“百合!”
她的步子忽然顿住,转过身,“这位先生,我叫林妹,你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请回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把钱收了我就走。”我伸出提箱子的手。
她皱起眉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跟我把你当成什么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的脑回路。”我有点生气,这女的是不是有病,放着好好的银子不收,给我卖清高?
“那你就别理解。”她继续转身走。
我这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
我真贱啊,大老远地过来倒贴。
“行,你走吧。反正我给过了,你自己不要,我也算仁至义尽。”
我转身离开,没走三步,身后忽然一阵疾风,我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推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我……”我忍住脏话,站起身,我这一身衣服可上万块,我!
“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自尊!”林妹蹲下身子瞪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翻身坐起来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我不知道就不来给你送钱了!林妹。”
我喊着,她的脚步有一秒的停滞,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小路深处去了。
“艹!”我一掌拍在皮箱上,我是脑子被驴踢了吧,上赶着送钱被人拒绝。
站起身,决定离开,但又不甘心。我大老远的来了,就这么走掉?脸都丢出去这么多了,还在乎剩下的?
可,我就算再厚着脸皮上她家求她把钱收下让我买个心安,她态度这么果断,死活不肯收钱,我还能强迫她吗?
左右为难,我感觉自己额头上的褶子都可以赶上薯片上的压痕了。
到底该怎么办!
我拎着皮箱不知道何去何从,我完全应该问她那些姐妹要个卡号什么的,直接打钱过去不就好了?我费这功夫、受这侮辱是干什么?
倒霉。
坐进车里,想想又不对。台妹这个行当,彼此之间不互撕就好了,谁会记彼此的卡号这些东西?
思来想去,我没了头绪。
拿着手机翻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难道就要在这儿坐一天?还是靠什么感动上苍之类的,祈求林妹会回心转意?
“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我点开看,原来是若水发的语音消息。
我点了播放——
“少爷,你在哪里呢?你那里冷不冷,需不需要我给你送点衣服?还是在网上买呢?嗯……我有点想你,如果你在忙,可以不用回消息的……我会在家等你的。”
若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羞涩,让我觉得甜腻腻的。
还是家里好,还是若水好……
若水……
对啊!她一定可以的。
我按下录音键,“你知道小林庄吗?”
黄昏的时候,我收到了若水的信息,她已经到了小林庄的大路口。
我驱车去接她,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毛领大衣,在风里瑟瑟地揉搓着双手,我有点心疼她,将车停在一旁下去叫她。
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她将头偏了过来,“少爷!”她欣喜地朝我小跑过来,我将她整个身子抱住,“若水。”
阔别已久的拥抱,她发间的香气还是那样令我陶醉。
“我很想你。”她大着胆子在我耳边说。
我有些动容,“我也想你。”我松开她,“我一直没有给你发消息,你不会怪我吧?”
她摇摇头,“少爷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我知道你一定也是想我的。”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愧疚,如果若水知道我屡次放弃给她发消息的念头是因为在和别的女人开房的话,还会不会说出这些体谅我的话。
“少爷刚才在微信里说要拜托我一件事,是什么?”她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冬天天黑的快,只能辩认出哪里是树,哪里是房子,更多的就看不出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若水抓住我的手,她好像学过心理学,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吧。
还好,她掌心的温度确实让我镇定不少。
有个贴心体己的女朋友真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少爷?”若水的手忽然用了力度,她在紧张。
呃,我好像说过火了……
“不是,你别紧张,没有人死。这只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