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我有点担心。我可不想让安可诚觉得我和这家伙关系好而影响对我的判断,让他以为我是个能忍辱负重角色而忌惮我。
我就想做个天真的傻子坐等收钱。
“哈,没有,差点看见。我这不马上走了吗。”他笑着,仿佛和我是多年的好友一般,真能演啊。
“你就知道我会来?”我还是一副他欠我钱似的口气。
他眼睛一眯,“那是自然。我也算了解你。”
“是啊。我倒忘了我们熟悉。”我冷嘲热讽着。
“哈哈,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他朝我走过来,我的下意识险些让脚往后退,还好我及时掌控了身体,站在原地看着他,说:“不打不相识?呵。”
我想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友好,但我一想到当年他让他的管家往我杯子里放下的东西,我就阵阵作呕。
“随董,还为当年的事怪我?”他明知顾问着,我冷笑一声,“不敢。”
“嗨,我也是无奈啊。当时在谈生意,你突然进来,谁都怕你报警啊。”
“那你就能给我……”我的话卡在了喉中。一切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人家现在和颜悦色地完全是给你脸,还矫情什么。
他看着我等着下文,我突然微微一笑,“好。往事就不提了。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了。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伸出手,他盯着我的手笑了笑,是那种看着让人发毛的笑容,可能别人看见只会觉得如沐春风,但在这个时候的我看来就不寒而栗。他该不会晾着我让我难堪吧?也是,我一个后辈,人家凭什么要搭理我的妥协?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他说着握上我的手,力气很大,很慎重的模样。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大概是确定我是不是装的,然后咋舌一声,松开我的手拍拍我的肩膀,“当年的事我和你道歉,这几年我一直在关注你。”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在冒汗,我想动一动身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僵硬,但天不从人愿,我竟然快要发抖了。
“还记得我让你办的那件事吗?”他收起卖关子的腔调,我有些松气,有话题比猜测对方要谈什么让人感觉安全了不少,我点点头,尽量不露出厌恶的神色。
“你做的很好,不留痕迹,不然这会儿我也看不到你了,哈哈。”
他笑着,我却一点也笑不起来。他让我做的事是用我的命去赌,事办成了,我也没事,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可我万一有事呢?我可笑不出来。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那个人的脸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和他无怨无仇,却要用他的命换自己的,我怎寝食可安。
“我说了,都过去了。”我虽然愿意和他合作,可不代表我愿意重提过去,我略带严肃地说。
他一怔,笑道:“过去?是,这些都过去了,但我还有很多的事想摆脱随董呢。”
“我已经把安可诚介绍给你了,钱我也不是没有投,我就想好好攒点钱过下半辈子,志总的忙,我恐怕帮不上。”我尽量委婉,可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显得有些强-硬。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志成云笑着用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我,“家世,相貌,品行……呵,我都很满意。”
“我的品行……”我自嘲笑笑,“我的名声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哈,是啊,我也推波助澜了不少。”他扬起抬头纹,“可,我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有圈子,有人脉,会玩,会放……最重要的……”
他整了整我的衣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
我打量着他,在心里理解着这句话的分量。
“安可诚有几分可靠我是不敢指望的。”
他突然话锋一转,我没想到他居然对我坦诚布公,竟然有点害怕。
难不成他和安可诚合起伙来做局试我?这一行收益高,但利润越是可观,合作者之间的关系就越是岌岌可危。
“安总,还可以吧。”我反试探着。
他笑着看看我,“随心啊。”
我有点意外,他直呼了我的名字而不是叫我随董。
一刹那,我竟真以为随和还活着,我和眼前的人还是那种因为父辈相交,而要称呼他一声叔伯的人。
可惜,我已经是随董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疑心重,小心翼翼的,你不累吗?”
我觉得可笑,这个圈子里谁不是虚与委蛇,谁不是小心翼翼,难道你敢把后背留给我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累能怎么办呢,活着最重要啊。”我笑笑。
他也笑了,“很好。惜命的人我喜欢。”
你当然喜欢,因为那样你手里才多了我忌惮的筹码,才更能掌控我,让我替你出生入死,当牛做马。
“刚才是一个小小的考验。”他扫视着我,我屏住呼吸,不让自己的表情出现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
果然是个考验吗……
我就知道,安可诚这样的大腿在,他何必抓我这根稻草。
“你记住,永远不要轻信别人。这也算是叔叔给你的忠告。”他一脸的正义和语重心长的口气让我真错以为他是关心我的长辈。
如果没有过去的种种,我只怕已经被他的演技所蒙蔽。
“你以为我是装的关心你?”他仿佛洞察了我的心思,我有点心虚地放低了视线,“怎么会。”
怎么会相信你是真的,你可是毁我人生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