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了一部手机,打电话给志成云。 .
果然如我想得那样,他接了电话。
但我们都沉默了很久。
“若水在我手里。”他似乎憋不住了,说道。
我攥起拳头,“您的戏可演得太好了。”
“你不也是?”从他的语气,我都能想象到他在那头皱起眉头的样子。
“可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得吗?”我几乎哽咽。
“你又知道我吗?”他斩钉截铁地反问。
我急着表达自己的情绪,说:“我是卧底,不错,但我怎么当的这个卧底,你心里没数吗?你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给我下毒!你昨天!你又一次!是你『逼』我恨你,是你『逼』我告发你,是你『逼』得我不得不和你反目成仇!为什么!为什么!志成云!志叔叔!爸!”
“……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
“你不用解释!我再不会相信你说的一个字。你直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把若水平安地还给我。”我神『色』渐渐冷淡。我不要再为这个人伤神,不要步安可诚的后尘
“我没打算害你们。我只想顺利地做完这最后一单生意。你只要不捣『乱』,若水自然能平安回去。但,你恐怕已经把我供出去了吧?不然,你不会发现若水失踪了。”他轻笑一声,尽显苍凉。
“我什么都不知道,没人会打『乱』你们的计划,你一定能顺利做完,你手段那么多。”我焦急地说。
“是吗?”他语气又悠闲下来。
我越发心焦,说:“你不要再跟我博弈了,我认输!我认输!我只求你把若水还给我。或者,用我的命,换她…”
“……随心。随心。”
他连叫了我几声,我才冷静下来,“你说。”
“我是因为在等你电话,才没有关机。现在恐怕已经有人在监听了,我的位置不能暴『露』,我这要挂了,如果你真要救若水,想办法找到我。知道吗?找到我。”
他最后三个字说得刻意,直到挂了几秒之后,我才意识到他已经挂了。
我看着黑掉的手机,心里一阵无助。
我哪里找他?他到底是想让我找到还是不想让我找到?
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对他这个人抱有一丝幻想?
“随心!”我拍向方向盘,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当务之急是找到他,这样才能和他谈条件,救若水回来。
可是,我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核心圈,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嗡……”
手机突然一通『乱』阵,我以为是志成云,紧忙拿起来看,却看见是一串星号,我脑子一激,连忙将手机扔出窗外。他们果然监听了志成云的电话。
对他们而言,这个犯罪集团已经纠缠十多年了,危害严重,除去他们,是重之重,而若水,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他们不常说,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吗?我不能拿若水的生命去赌他们的价值观。所以,我宁愿成志成云,来保若水安康,也不想因为抓捕,而让若水发生一点意外。
原谅我吧……
我已经牺牲那么多了,换若水一条命,不为过吧……
我踩下油门,出了城。
现在躲着监控,不是为了防止志成云找到我,而是怕警方率先找到我。
我不想影响他们的抓捕行动,因为我知道找一次这样的机会太难了。可是,我不能让若水一个人在那群人手里,至少,生死相依……
哪找志成云呢?
我反复思想着这个问题。
凭什么他认为我能找到他?我们之间又没什么秘密约定的地方,除了他给我的那个房子。
“嘶。”我突然灵光一现。
他,若水。我。
我们三个人还同时出现过一个地方——
我向若水求婚的地方。
我掉了车头,去了那里。
餐厅正常营业,与往日一样,我在坐席之间寻找着特别之处。
服务员迎来,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我看看他,相貌平平,不像是黑社会。旋即我觉得自己这想法不靠谱,志成云应该不会刻意安排什么人跟我接头。
那么会是什么呢?
我摇摇头,“我朋友说他的戒指可能前两天在这里丢了,叫我来帮他看看。”
“哦,是这样啊,那他来的时候订的是哪张桌子呢?”服务生态度友好地问。
我想了想,那次我和志成云是包场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桌子。而且,这店打开门做生意,志成云算留了什么东西,也得确认这东西不会被别人拿走才是啊。
“你是新来的?”我问服务生。
他有些尴尬,笑了笑,“是……难道先生是常客?我是有什么地方令您不满了吗?”
我愣了一下,忙道:“哦,不是,我朋友似乎常来这里,他应该有特定的桌子吧,我也不确定。能帮我查一下吗?他姓……”
志成云应该不会用自己的名字。
“随。他姓随。这个姓氏不常见,应该你们店里其他服务员会有印象。”我确定地说。
他犹豫地点点头,“好吧,我去帮您看看。”他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神『色』有些古怪。
而后我看见他跟另一个服务生交流,一直在看我。
没一会儿,那两个服务生一前一后地走过来,老服务生笑着说:“这位先生,您说的朋友,那位随先生,是丢了戒指?”
我点点头,“嗯。他平常来,都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