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什么?你,你说的把我搞晕了。你能不能从头给我理一下?”
皇甫说,他们到了的头几天大甲帮的人都没同他们联系,他们也联系不上对方,最后只好回去,陆路不安全,于是鬼哥决定走水路。
这一切都和志成云说的一样,只是到后面就全然不同了。
在义合湾的时候,并非是皇甫先手叛变,而是途径屠宰场的时候,里面人出来说他们是大甲帮的人,要来接货,还反口说未按时间交货是我们失联,而并非他们(与我之前听到的大甲帮的说辞一致,只是说于的对象不同)。
这批人对上了接头暗号,还用了诸多证据证明,结果可想而知,皇甫他们自然就与他们交换了资金和货物。
我着急问:“那交了货,总得有钱吧?难不成他们会走线上?这也不合规矩啊。”
按照道上的规矩,全都是手把手现金交易,因为网上这东西,存在一个虚拟、延迟的问题,看得见摸得着的现金都很有可能造假,更别说看不见摸不着的线上交易。
“我还没说完呢。”皇甫对我打断他的行为有些不满,继续说道:“真交易的时候,对面先开了火。一枪就打中了鬼哥。”
“你们都没查?带着枪去的?”交易双方要么都带枪,要么都不带。照鬼哥的规矩,自然是不带,他总是莫名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和他的长相有些不符。
“查了,是笔管枪。我们没注意。”皇甫说。
“所以自始至终你们都没看见钱?”
“怎么可能。看到了,也得有命花才行,当时就倒下好几个。你看我。”他说着掀起衣角,我看到一片触目惊心的伤口。
“都感染了。”我忍不住上手去摸,但还是没勇气碰上就收了回来。
看伤口的样子,应该是才涂了药,都还没来得及重新包扎。难怪他在若水房里不穿衣服,原来若水要帮他上药。
“怎么不包好再过来。”我问。
他斜看我一眼,“我敢吗?我当你真生气呢。”
“我一看见你,心里不知道踏实了多少。”我翻翻白眼,“大小姐给我说若水在屋里藏了个男人,我真是……誒,看见你我才不信。”
“你不知道嫂子开门看见你的时候有多失望。”皇甫唏嘘着。
我叹了口气,“男人嘛,这种事……冲动了,冲动了。”
“好吧,理解。”皇甫笑笑,转而又叹气,“这次多亏嫂子,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交代了。”
“啧,你怎么想着回来的。你肯定没走正路回来,路上耽搁了不少日子吧?这伤口你还真拖得到回来?”我惊讶皇甫这个毅力。
皇甫笑笑,“我当时脑子里就想能去哪儿,这要是死了,谁能记得我?我立马就想到你,死也得死你家门口。”
我笑了。
“不过真是倒霉啊,一路漂回来,好容易看见你那好房子,还见你上了志成云的车,一去就没再回来,要不是我正好倒在嫂子窗外,你可就真见不到我了。”
我忍不住拍拍他的背,“好好活着,我可不想再送一个。”
气氛沉重,他摇摇头,“我毕竟趁乱朝鬼哥开了一枪。他也看见我了。”
“鬼哥现在生死未卜。”我沉吟道,“听说他伤势很重,应该活不了。你不该走这么远的。”
“我本来没打算走,但我看鬼哥逃跑了,怕他告我状,我才来找你的。想着见你最后一面。”
“别说傻话。兄弟,这一行没什么人能信得过,我说实话,只你一个。”我动情着。
他叹了口气,“可惜我当时冲动了,自毁前途,帮不了你了。”
“唉。”这话倒是真的。我也不禁叹口长气,“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找到鬼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