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诚气度不凡地笑着说道。
他的声音一响起,我才惊觉我们之间的差距。我还是太感性了一些,竟然只顾着替余宁远感慨他有个多么好的老爸了,都忘记替自己说话了。要不是安可诚,我刚才的行为无疑就是在默认自己的罪行。
好险。
余世荣看看我,“随心。”他突然点我的名字,让我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嗯,叔叔。”他毕竟是父辈的朋友,我还是要礼貌一些。
“宁远不知道你的故事,可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虽然没有找你谈话,但你的档案也是从我手里过过一遭的。”
余世荣的话如当头一棒,让我那尘封的记忆又呼啸而出,冷冽的风使我遍体鳞伤。
我心中万般情绪,面上却是轻松一笑,“叔叔还不让人改过自新吗。当年的事情,我档案里面应该写的很清楚吧。叔叔既然知道原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呢。”
余世荣也不尴尬,低沉的嗓音呵呵地笑道:“本来我也是相信你会改过自新的。可是又是夜总会、又是赌场的,叔叔还能觉得你清白吗?”
“怎么不能。都是合法生意。”
余世荣笑笑,“好赖我也当了几年的警察局局长,各色各样的人也都见了不少。有一开始就是黑的,也有一开始是白的,后来变黑了,当然,还有那么一少部分的人,是黑的变白的。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脑筋转得飞快,不知道这问题该怎么答。他怎么不问问安可诚?这样我也好有个依据。
这可苦了我了,因为我不是那种一开始就是黑的,所以只剩下后面两种选择。如果我说自己是白的变黑了,无疑是在告诉他:“你来抓我吧,我就是那个罪犯。”
可如果我选择最后一种“黑变白”,首先安可诚就会质疑我的忠诚。虽然傻子也能看出来我选择这个是权宜之计,但语言这回事儿,无论是什么场合,你只要说出来,它就有各种各样你意想不到的影响。
其次,这个“黑变白”它本身也像个圈套。我选择了这个,余世荣很有可能会抓住“黑”不放,认定我黑过。
我被他们两个看得不自在,笑笑,“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根本没有适合我的选项啊。”
余世荣看看墙上的表,从心理学上讲,东家的这个举动等同于下逐客令。
果然,下一秒他站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我累了。让你们阿姨给你们弄点水果,吃过再走吧。”
这家伙一定是套不出我们的话了,不想再浪费时间。
其实我更希望聊下去,因为那样说不定还有“翻盘”的可能。就是他本来想诱导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家伙助他破案,但也不排除他会被我们的真诚打动,相信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从而减少警力在我们的身上。
当然,我知道我这个想法是做梦。
不过,难道他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是在做梦?
他当然知道。
不过警察叔叔就喜欢告诉你“做人要有梦想:)”。
“那叔叔你早点休息。”
“伯父早点休息。”
安可诚和我异口同地说。
他大概还没有放弃,点点头,却抬起一根指头指着我们说:“做人呢。太自信的话,有可能会从座上宾沦为阶下囚。”
安可诚恭敬又不失身份地微微欠身,“谢伯父指教。”
我也礼貌地颔首示意。
我猜他气得不轻,叫妙阿姨的声音都有些“火气”。
不过还好,他一走,宁远就回来了,吃了妙阿姨给我们准备的水果点心和果汁,我就用我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妙阿姨同意宁远和我回家住几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