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你吗?”年轻人自顾自的笑了,在他这看似华丽实则荒蛮的一生中,他从未想过会有机会跟这个女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她一动都没有动,甚至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就好似一个木头人,没有感情,但是却有烧灼人心的眼泪。
他并没有觉得灰心,只是摸了摸碰到了鼻子上的灰,继续自说自话的说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皇后酒吧开业的时候,那是朋友开的场子,我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去捧场,刚好你在台上唱了一首歌,那时只觉得台上那娘们很漂亮,属于那种不俗的漂亮,那时我以为你是驻场,喝了点酒,在损友的鼓舞中跑过去跟你搭讪,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你是着实让我在那里丢了脸,那红酒泼洒到我脸上的时候,虽然是冰凉却是那么那么的火热。我打了你一个耳光,其实我打下去的时候就后悔了,我这辈子做了太多太多恶心人的事情,但是唯独没有对女人动过粗,那是我记忆中的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苏茜的表情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想不到这么一个纨绔能够把这些若有若无的东西记的如此的深刻。
常华容自己笑了笑,想要点一个烟,但是最后还只是叼在了嘴边继续说道:“那时候你反手打了我两个耳光,我一群朋友之间涌了上去,想不到你身边的那个家伙很是能打,最后在酒吧老板的调节下那晚才就此作罢。但我这人可是个实打实的混蛋,属于有仇必报的类型,第二天我就找人彻底查了你,最后得知你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人的女儿,当晚我就找到了你老子,那一晚那个已经临近五十的男人就这样对我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低下了头,也许是狼心狗肺到了极点,那时我竟感觉格外格外的有成就感,同样觉得自己是个多么无药可救的混蛋。”
她仍然并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脸颊的眼泪再次落下。
他有些惊慌失措的拿起纸巾,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但是始终他没有敢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只能够最后把纸巾攥成了团,死死攥着。
“本来我打算继续追究下去,毕竟你可是当着整整一个酒吧的人删了我两个耳光,这可是打在了我常家大少的脸上,可是打在了常家的脸上,但是阴差阳错的那一晚得知了你母亲的事情,那时我放了手,彻底放了手,尽管这让我好一阵子在那狐朋狗友面前没有抬起头。”他说着,似乎能够清晰的数出那些日子。
“从那一天起,我拿着花站在你家楼下十九次,同样那花被你扔了十九次,所有人都说我傻了,堂堂一个常家的大少,竟然能够看上这么一个小商人的女儿,还被迷的神魂颠倒,也许我就是傻子,是个很彻头彻尾的傻子。”常华容终于忍不住把嘴边的香烟点燃。
“说完了?”她终于开口,只不过声音仍然是那么那么的冰冷。
“还没有。”常华容使劲挠着脑袋,抽烟的模样似乎也有那么几分的沧桑。
“既然我都知道了你的事情,要不要听听我故事?”常华容弹了弹烟灰,也不管苏茜到底愿不愿意听,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爸虽然是常家的直系亲属,但是在常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属于那种文文弱弱的类型,被人骂了不会还嘴,被人打了不会还手,在常家没有任何地位。一直到遇到了我妈,我妈叫黄英,是个北大的高材生,也不知道我妈到底看上了我爸那一点,就这样选择灰姑娘嫁到豪门,当然这是一桩没有人会祝福的婚姻,这也是我爸第一次顶撞了所有人,一个老实人要是钻了牛角尖,即便是常家最有威信的老爷子都拉不回来,于是他们就这样结婚了,结婚的那一天常家一大半亲戚都没有到场,甚至他们找到的司仪都是业余的,没有人关心这一场婚礼。”
“嫁到豪门,没有背景的她就像是掉进了冰窟,每一刻都在被白眼,被嘲讽,被戳着脊梁,但这一切并没有打倒她,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的优秀吗?在两年后我出生时候,也是那一年她已经管理了常家百分之三十的企业,这个女强人怀胎九月都会开议会,甚至还没有出月子就上了公司,所有人都敬畏起来,甚至连常老爷子都打心眼里佩服这个透支着生命为了常家的女人。”常华容仍然笑着,只不过那笑容之中有几分让人心疼的东西夹杂着。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故事不是吗?十四岁生日过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再也没有见过奔波的她,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留下给我印象最深刻最深刻的,是她那张笑起来跟你那一天那么像那么像的笑脸。作为她的儿子,我也许会是接触她时间最短最短的人,她几乎不会回家,只会待在公司,那时的我恨她,无比的恨她,我从来不知道她到底在争取着什么,在拼着什么,最后等我爸踏上那董事会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但是似乎一切都晚了。”常华容声音的慢慢哽咽起来,但是那瞪大的眼,就是没有熬出一滴眼泪,也许是他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了人。
“我甚至没有见上我妈最后一面,我爸甚至都没有带我参加她的葬礼,对她只字不提,就好似我妈从未存在一般,他是那么那么的绝情,甚至没有掉下那么一滴眼泪,我恨的,我恨不得想要杀了他,但是我要折磨他!我不再上课,我抽烟喝酒,我纹身,我砍人,然后等着被抓,我喜欢看他急的满头大汗来保释我的模样,我喜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