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名为青牛的大虫,则仰着头坐在刀叔身旁,目光甚至可以说的上深邃,就这样看着远方的大山,给人一种特别特别忧郁,这是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忧郁,是一种王者该有的忧郁。
刀叔顺着青牛的毛发,依靠在这如同小山一般的大虫身上细细回味着。
“那时啊,那些轰轰烈烈的大枭们所做出的东西,是我这个阴险无比的小人物都憧憬的事情,那燕子关之战,那喝下六斤酒的刘剪刀,这个时代还有多少年,才能生出一个那样的人物?乱子一路走来,踏出来一个登摩时代,但终究还是没有颠覆那个你们最想要颠覆的东西,不要怨乱子没有这本事,他尽力了,能够出十分的力他出十一分,但是这个时代,仍然是这一副模样,老先生们,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也会觉得,这个世界就这样了,是无法改变的东西?”刀叔絮絮叨叨的说着,身旁仅仅有一个大虫,也不管到底这大虫能不能听懂,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谁还能听到。
“如今,乱子把所有东西寄托在了徐饶身上,这个年轻人我看着中意,虽然身上没有大放光彩的地方,但是对我这个眼光挑剔到不能再挑剔的逆徒看来,至少身上还没有值得我来厌恶的地方,我觉得这就足够了。论根骨这年轻人估摸着连乱子的一半都不及,但是也不知道是造化,还是到底修了几辈子因缘,能够让郭野付出这样的代价,用一个天大的人情来换来这个不成器的年轻人一次成长,能够让洪擎苍心甘情愿的教出七步杀天罡拳,能够把苦红那东西当成家常便饭。我常常在问自己,这个年轻人到底哪里值得这些通天到不能再通天的大人物这样做,奈何我脑子笨拙,怎么都问不出一个答案出来,但我是想,洪擎苍是什么人物?尽管是这个天大的人情,也没有必要为这个徐饶做到这个地步,那郭野更不用说,这偌大的中国我这个走遍千山万水的逆徒见过太多强中手,但是能够到达当年刘剪刀那个地步登峰造极的人物,也就是一只手,这些年的动荡死了一个,但这个郭野怎么说也算上一个,而且还是个有着天大智慧的家伙,就算是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样一个鬼神一般的人物会眼拙,是不是这个时代,只能以这种方式出现一个英雄?在一个完全从一开始就错了的人物身上寄托所有正确的希望,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其实我也是打心眼里期待,不过也仅仅是期待罢了,他最多达到乱子这个高度,想要颠覆这个世界?...”说到最后,刀叔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暗暗摇着头,他不相信单凭一个徐饶,就能够踏入到那个世界,这已经完全不是相差了多少境界的问题,而是这个新时代的洪流或许看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徐饶这一叶孤舟,怎么也漂泊不到没有水的地方。
青牛仍然没有波动,只不过张快嘴发出一种如同求情一般的吼叫声,只不过它所看往的方向,是这一座大山。
刀叔仍然靠在青牛身上,听着青牛那心跳,这让刀叔有一种上个时代还活着一般,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存活着,但是怎么说这种方式,都有那么几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