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赵匡乱说道。
徐饶摇了摇头,并没有留下什么所谓的豪言壮志,也没有立下什么军令状,虽然这极其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再踏入这山,然后就让自己这两年拼了命的努力没有了下文,但是徐饶相信这所谓的命,甚至要比赵匡乱还要痴迷三分,但他更相信这一座大山,该来的,该走的,冥冥之中,全以成为了注定。
夕阳渐渐到了落下的地方,上山路上却仅仅只剩下了一人。
徐饶挺直了腰杆,手摸向口袋,那满是汗水的手慢慢攥住这一张纸条,看着前路就这样一步步往前走着。
赵匡乱一直目送着徐饶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然后回到了屋中。
东子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不过那平日里无比灵光的双眼已经变的有些空洞,生在这里的孩子,即便是有着多么恐怖的承受能力跟适应能力,但是总会有他们无所适从的事情,东子需要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消化。
赵匡乱在东子身旁落下,表情已经不如起初那般冰凉,微微咳嗽了一声说道:“东子,去收拾收拾,把能带上的都带上,能留下的都留下,我知道你心中想着什么,但是这个所谓的世界,是不可能照我们所想的发展下去的,如果一味的逃避的话,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我想你应该能够想明白这些,也相信你。”
东子默默点了点头,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世界上或许谁都可能骗他,戳他的脊梁骨,但是唯有这个男人不会,即便是赵匡乱的决定到底对他来说是多么多么的荒唐,东子也不会真正的质疑,只不过心却如同针扎的痛。
带着这种心情,东子离开了,房间之中再次剩下了表情不太好的赵匡乱跟哼着一首不知名小调,就好似事不关己的刀叔,在这些种种之中,刀叔并没有对赵匡乱的决定做出什么评价,可能是因为相信赵匡乱的能力,又或者不愿意干涉这属于赵匡乱的人生,他已经干涉过一次了,他不愿意再当这个所谓的“罪人”。
“你说这一次,如果徐饶没有活着走下来,是不是我这一生全部都做错了?”赵匡乱说道,尽管此刻他已经满身伤痕累累,说是病入膏肓也不足为过,如果确切的比喻的话,他已经算是个活不了几天,看不了几天太阳的老头子罢了,这就是他所拼搏了一生这个世界所给予他的东西,他吃了谁都无法想象的苦,甚至是此刻的徐饶都还无法想象的,他辜负了几乎所有人,糟蹋了爱他的女人,甚至是害死了那个女人,然后却只能在死时守在这大山前,躺在这青龙村后,最后看着那两个坟包,这是何等的悲哀。
就这样的一生,算是成功吗?估摸着只要是有一丝价值观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份最失败最失败的作品,但是赵匡乱,却没有真正的质疑过自己的一生,他信仰着这一座大山,他在这一座大山之中生,在这一座大山之中死,他的一切都是这一座大山给予的,也好似注定的,如今他找到了一个可以继承他一切的人,如果这一座所谓的山,连这个人都夺走了的话,那么赵匡乱怕自己会失去自己最后的信仰。
这是一个没有名字甚至没有确切定义的精神,乃至这个信仰之下,唯有这么一个最虔诚最虔诚的信徒。
“天注定的事情,又或者你常常提及的大山精神。”刀叔说着,也许这一个所谓的大山精神在外人的耳中听起来有些抽象,但是刀叔无比的明白,如果没有这一个苦苦支撑着赵匡乱的信仰,赵匡乱恐怕真的会死了。
“一年,还远远不够。”赵匡乱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对旁人来说,待在这种地方一年,即便是每天吃喝拉撒,都是一种煎熬之中的煎熬,但是对赵匡乱这一类人不同,这一年虽然他把徐饶脱胎换骨,但是终究还是没能让徐饶把所有能够吞下去的东西吞下,他想要教给徐饶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但是徐饶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也同样如此。
刀叔看着一脸惋惜的赵匡乱,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如果真的有这个必要,他甚至希望可以让徐饶再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但是刀叔又很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很清楚徐饶真正的领路人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但是郭野这个名字,仍然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这是一个偌大的中国罕有人知却无比惊天动地的故事,每每想起,刀叔就感觉心头一热,想着这个中国,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曾经那个故事了。
这是一个遗憾,一个刀叔怎么都说不出口的遗憾。
“短短一年,能够把御虎学到骨子里,还拿下了这醉三手,就他的根骨资质而言,已经算是奇迹之中的奇迹了,其他的东西,还是别奢望的好。”刀叔默默说着,也许离开这青龙村后,跟着那郭野再有个三五年,才是徐饶真正大展神威的时候,这让刀叔莫名想到了曾经的赵匡乱,一个孤零零的逆袭之中吗?
或许这一次,不会紧紧是一条孤狼了。
“还不够,还远远不够。”赵匡乱摇着头,表情有遗憾在其中,不过也有几分欣慰,至少问心无愧这四个看似最简单其实最难的事,他做到了。
对于要求苛刻到不能再苛刻的赵匡乱,刀叔是充满着无可奈何,虽然赵匡乱这近似乎蛮不讲理的要求对于徐饶还是东子来说不算坏事,但是归根结地,徐饶跟东子只是一个人,并不是那所谓的鬼神,再说这众多的鬼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