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膝盖一时疼的没了知觉,还没等她撑着身子起身,就感觉到身体一轻,陈方叙将她重新抱到沙发上,眉头皱的紧紧的。
白皙的膝盖上磕破了一大块皮,殷红的鲜血顺着小腿肚流淌了下来,也同时染红了陈方叙的瞳仁。
他忽地感觉到脑仁一阵刺痛,忍不住抬手扶住额头,立即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
童臻看到他这个样子,眼中精光一闪,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然后顺势躺在沙发上,故作虚弱地说:“方叙……我的腿好疼啊,我……我是不是要残废了……”
陈方叙甩开她的手,只觉得脑袋疼的更厉害了,使劲儿中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闭嘴。”
童臻哪里肯闭嘴,她不仅不闭嘴,还要不停地刺激他呢。
“你别走……别丢下我,我快要死了……好疼啊,救救我……”
她软软的声音带着哭腔,快把陈老板的心脏给扎蜂窝煤了。
终于,陈方叙只觉得脑中猛地一晕眩,神智再次清醒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手。
他回眸看过去,瞧见了揪心的一幕。
童臻半躺在沙发上,泪眼婆娑,面色苍白,颤抖的手抓着他的衣摆,再往下看去,就瞧见了她的膝盖上可怖的伤口。
“童臻!!”
陈方叙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心跳的十分厉害,一边大声喊道:“管家!保姆!快叫医生过来!!”
若是往日,这点伤口,童臻肯定说自己就能处理了,本来就是皮外伤,不过是破的皮大块了些,血流的多了些而已,缝针都不用。
可是今天不能啊,陈方叙这个反应,明显是本尊回来了啊!她要继续抓住他的精神力,让他不要被危险人格再给占据啊!
“方叙……啊,我快不行了……头好晕,我肯定是失血过多,咳咳咳咳……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童臻靠在他的怀中,一副虚弱的随时快要死掉的模样,陈老板看的心都要碎掉了。
“别瞎说,医生马上就来,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陈方叙抱着她在怀中,让她尽可能舒适地靠在自己的胸口,管家已经通知了医生,保姆也已经拿了应急药箱来。
童臻见他一脸紧张又惊慌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没办法,不能让他精神放松啊!否则好不容易弄走的危险人格又要回来了!
陈方叙本想帮她先止血,不料被她紧紧抓住衣襟。
“方叙,你别动,让我这样再靠一会儿……你刚刚那样对我,把我的心都伤透了,凯里说的对,你果然已经不爱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祝福你的……反正,反正我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小身板一抖一抖的,看的陈方叙的心脏都在跟着发颤。
陈方叙关心则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摔了膝盖,为什么整的跟得了肺痨,大限将至一样,只知道将她抱在怀中,紧紧地抱着,安抚了又安抚。
直到医生过来,清洗了伤口,上了点儿云南白药粉,纱布一缠,完事儿。
医生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走了,就开了点儿消炎药。
童臻见管家和保姆还在,不好意思演了,就只好对陈方叙说,“我这个样子,没办法上楼了,你抱我上去?”
这还用说,恐怕陈老板就算是用爬的也会把她给驮上去。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像似对待一件瓷娃娃那般的小心翼翼,瞧见她白皙的脸颊上残留着泪痕,陈方叙伸手轻柔为她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是因为我么?”他颤着声音问。
之前好几次从危险人格转换成为主人格的时候,就发现童臻受了伤,一调监控都是因为他,话刚问出口,他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童臻一脸哀恸地点了点头,望着主人格的陈方叙终于回来,她忽然心生一计。
“虽然是因为你……但是我并不会怪你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该丢下你……我……我其实……我其实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