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童臻醒来的事情,陈方叙已经离开了。
她摸了摸身旁还残留着余温的位置,心里的感觉有些异样,时光仿佛回到两年前,他们虽然困难重重,却依然相守相爱的时候……
童臻下床拉开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园子里湿漉漉的,弥漫着恍若仙境一般的水雾。
她裹紧了身上的羊毛毯,感觉有些凉意。
出神地盯着窗户边上爬藤的雨露,童臻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间感觉有些迷茫。
治好了陈方叙之后,她又要何去何从?
她虽然心里对陈方叙还有些情义,但想回到从前那种的感觉,是不太可能了。
或许是天意吧,只要两个人聚头,总是有解决不完的麻烦,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灾难。
或许,他们没有那个缘分……
所以老天总是一次又一次,想办法拆散他们,从一开始的无所畏惧,到现在的身心疲惫,童臻不想再折腾了。
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小镇,开个小诊所,过着平淡而安谧的日子,可惜,这样的平淡,陈方叙给不了。
他注定是站在高处俯瞰的人、顶着光环常常出现在头条上的人。
而这样的人,注定无法平淡……
“笃笃笃……”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身,听到凯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童臻,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
童臻拉开门,看到神色有些焦灼的凯里。
“我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情,但是以他的身份不能去医院,我现在需要你。”凯里的声音有些喑哑,看样子是真的着急。
“哦……好,那我去准备一下!知道伤的是什么地方吗?伤口的情况如何?”童臻立即转身从衣柜中拿了衣服,一边问凯里。
“不知道,他好像中枪了……”凯里低声说。
童臻放下毛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没有再多说,关上了门迅速换衣服、洗漱,提了医药箱打开了门。
“走吧!”她说。
凯里看着她,微微愣住,他没想到童臻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你……你就不怕我让你救的是坏人?”
两人一起走下楼梯的时候,凯里问。
童臻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相信陈方叙的朋友,所以,我也相信你的朋友。”
闻言,凯里挑眉,所以这是爱屋及乌么?
她相信陈方叙的朋友那就是相信他,相信他的朋友,所以相信不是什么坏人……
凯里开车,童臻坐在副驾上,一路狂飙。
童臻不由侧眸看向他,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不由得想,他这么着急着去救的到底是什么人,而且是枪伤……
脑中突然被某些片段强烈冲击着,刻入骨子的悲伤在刹那间无法阻挡地溢出来,她使劲儿深呼吸,缓解那种让她难以控制的情绪。
没想到过去了那么久,每次想到那件事情,她还是疼痛到难以自拔。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开的太快你不舒服?”凯里察觉到她苍白的脸色,不由地将车速放慢了许多。
“我没事,你继续,开快点吧,枪伤可等不了。”她说。
是啊,枪伤可等不了。
当初,沈从就没能等到她,如果再早一点,再早一点,说不定就……
她缓缓闭上眼睛,忍不住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真的好痛。
到了地方,凯里下车帮童臻拉开车门,看到她不太好的脸色,担忧地问:“真的没事么?”
童臻摇了摇头,将医药箱拽出来,“带路吧。”她说。
凯里也深知受伤的那位耽搁不了了,便赶紧伸手将童臻的医药箱接过来,带着她往一处老旧偏僻的公寓楼里走去。
这幢公寓有些年头儿了,看起来十分脏乱,楼道狭窄阴暗,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小高层且没有电梯,凯里和童臻一口气爬到了八楼,童臻扶着墙气喘吁吁,她太久没有运动了……
凯里一手扶着她,一边打开手机灯,照着阴暗走廊上的门牌号。
“这里。”他终于在最后一个房间的门前停下脚步,童臻抬眸,看到门牌号是8016。
凯里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却自己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我先进去看看。”凯里说。
他推门走进去,童臻伸出头去看,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虽然很旧,但是很干净,实木的地板因为长时间的磨损变得发白发亮,家具和物品都摆放的极为整齐有序,几乎所有的桌面都是一尘不染的,再往里看,甚至连卧室床上的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状。
几乎可以肯定,受伤的这位是位军人,她想。
“申丛!”
浴室突然传来凯里的惊呼声,紧接着便听到他惊慌的呼喊,“童臻!童臻快来,他在这里!”
童臻赶紧往浴室跑去,到了浴室门口便看到凯里正在将一个年轻男人扶起。
男人的腹部全是血污,白色的衬衫早已被血污染红,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黏在额头上的伤口上,脸上也全是斑斑驳驳的血迹,让人看不清面容。
童臻赶紧上去帮忙,两人将受伤的男人扶到床上,童臻解开他的衬衫看到腹部上的枪口,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没中要害,只是有些失血过多了,你去烧点热水,等会儿手术后好给他擦洗,我现在就准备手术。”童臻说。
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