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直到完全黑没了,范捕头猛的一激灵,身边的俩衙役生恐他一人提前跑了,也忙强打精神紧紧地跟着他,“那咱们快走吧,让大人来解决这里的事吧,好不好范捕头?!”
“是啊范捕头,我等还是先走,待到明早鸡叫三遍之后,咱们再来啊,那时候安全些。快些走吧!”俩衙役你挨着我,我挤着你,跟着一转身,尔后撒丫子朝村口逃去。
“喂,你们两个兔崽子,等等我啊!!!”
范捕头的叫声,在黑夜中惨厉地尖嚎出来,他如一只被狼追捕的兔子般,没命地冲着俩衙役的路线,撒腿狂奔。
此刻张府之内燃起三枚火把。
那三名守府人,晚上并不在此,这三个火把也都是十分崭新。
现在三名守府人被罗投押在面前,跪在地上也不反抗,嘴唇发抖,脑袋直对着解剖的尸体磕头。
君梓琳收回血淋淋的手,朝四下扫了眼。
除了守府人之外,二哥带来的衙役已经跑到旁边去吐了,其他的人也还都好。
“人已经死了三天,身体里面留有大量的药液,胃中有许多药草的残渣,可见这死者生前,除了喝药,也可能会吃一些药草之类的。”君梓琳将血淋淋的手套放到一边,动手开始检查死者身上的衣裳。
郑普徙不解,“什么叫做‘也可能会吃’一些药草之类的?”
“这张老爷,胃内含有消化不净的药草,说明他生前常吃,就像咱们吃菜叶子一个道理。但是既然能喝煎好的药,又为什么要吃生的未煎熟的药草呢?有点可疑。”君梓琳说道。
她转而朝旁边整理摆放的银针看去,“死者已药物中毒,并且十分明显,他死亡不是一个巧合,乃是必然。”
把死者的衣裳细细地查看一遍。
君梓琳没能从这衣裳之中看见布条之类的字样,衣裳的气味有一股淡淡的柠檬的香气,似乎是被薰过的。
但是死者身上的肌骨都是完好的,而他现在所穿的这身衣裳却是极复杂的。
这只说明死者在死前,或者是死后不久,身子未发僵时,已经穿上了这身复杂难穿的衣袍,继而死亡,并且死了三日。
人死如灯灭,新陈代谢已失,取而代之的是尸体变化。这天气并不算很冷,这样搁放着三日,衣袍早已浸透尸臭之味,这衣裳却还有淡淡的香气,实在匪夷所思。
还有尸体已经彻底死亡,并不可能炸尸之类的。如果这里村的人曾经真的看见过炸尸,那必定是有人在做鬼。
将尸放在外头,君梓琳进屋检查了一遍那棺材。
郑普徙忙跟上前去,见妹妹要跳进棺材,连忙制止住她,“小心里面有机关,先在外头看看再说。”
如此他举着火把,往棺材内照了一番,里面空空的,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君梓琳跳进去,伸手摸了摸,查验一遍,并无所获。
想来也没什么,任谁也不会留着证据,等人前来捡拾的。
慢慢的从棺材之中抬起头,此刻二哥已经拿着火把去照别处,君梓琳一个人从棺内慢慢站起身,就看见棺外站着一道黑而宽阔的人形影子。
于此君梓琳拧眉,猛然一拳击去。
“啪”的声,君梓琳的拳头击中,顿时感到一阵温暖。
她眉心一拧,就看见兄长回过神来,手中也没有火把,可是他的整张脸,君梓琳却看得清清楚楚。
二哥在冲她笑,嘴里说道,“妹妹,我们一块走吧,那里有好玩的。”
君梓琳心直往下沉,深深觉得二哥也太没有专业性了,现在查案呢,出去玩什么玩?
还有,他这笑得贱兮兮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跟被鬼附身一样,真是丑死了!
然而不等她应声,二哥便过来抓她,他那张脸蓦地变得鬼气森森,一会由二哥的脸变成了那张老爷黑灰发青的死人脸,正呵呵笑着,朝她的脸凑来。
“滚!”
君梓琳放声尖叫,一巴掌朝他甩去。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就听见第五木的声音,哎哟大叫一记朝后栽坐而去。
“醒了!”
“王妃醒了!”
跟着四下传来侍卫们的声音,君梓琳眨眨眼睛,看见了插在旁边的火把跳跃着散发出晕黄的死气沉沉的光泽。
“我怎么了?”
君梓琳挣扎着起身,感到身体有些乏力,她警觉地往四下看了眼,并咬了咬牙齿,听见咯吱的响声以及脆疼声,一时瞬间分辨出,方才乃是梦,而现在才是现实。
可她之前是在棺里的,现在却是在院中的草坪上。
“二哥呢?”
不等侍卫回答,她出声问,并朝旁侧看去,只见二哥正揉着眼睛,满脸戾气的样子,看他那疲倦样,似乎也是中招了。
“那棺材有问题,方才王妃进去,便昏了过去。二公子在棺材旁边呆得时间短,昏迷的时间比王妃要短一些。”追魄答道,扭头往那三名看院人恶瞪一眼。
三个人吓得直磕头,连忙嚷嚷,自己什么都没干,什么也都不知道。
君梓琳撑着身体站起来,皱眉远远地看着那棺材,直道,“不管怎么样,要找出根源。那里面,我瞧着没有漏缝之类的。看来是棺材之内的气味使然。还有一点,活人在里面犹会昏迷,那死人呢?我要再好好看看死者。”
“你去把捂了口鼻,将棺材的内皮中皮与外面,各自切下一小块。”君梓琳向追魄吩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