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容禀,”追魄抱拳,将自己想法说出:“属下刚进城门时,便发觉城内有布衣人目光巡逡,心下留了神。入了衙门,正好遇到世子身边的侍卫,两人才刚刚把宣纸收入袖内,属下看见那宣纸上是人像。推测之下,可能是单狭。”
因为章世子身边,并没有任何人失踪。
惟一是单狭此人,如果说他们真的在找人的话,那么也只有单狭了。
君梓琳徐徐抬头,望向追魄,透着研磨的神色,敏锐的眸中盈满思量,尔后自若一笑:“你亲自将单狭带到恒州,依你看来,单狭是个怎样的人?”
虽则章渣男他们并没有识破自己所扮的假单狭,但是君梓琳自问,自己扮单狭并不成功。
虽则脸像,但是性格却不够像,对于单狭本人的研究,君梓琳也自认不到位。
在其间,君梓琳数次感到自己会暴露,但是最后都没有。
那时候她感到是自己运气太好。
但是如今再回溯来时路,只感到这也许并不仅仅是运气。
章睿苑身边侍卫虽然多如云,但是每一名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用尽了心血才培育出。
对这些侍卫的了解,虽然不至像是对自己最亲密的人那般,但是大体还是心中有数的。
君梓琳现在回想章睿苑对自己所扮的假单狭的态度,处处都透着古怪。与对其他的侍卫不同,这当然是因为单狭不是男子的关系,那么是否还会有其他的关系呢?
再者,章睿苑对单狭没有起怀疑,那么君梓琳自己所扮的单狭,便是章睿苑的认同的。
而真正的单狭,性格又绝不可能与假单狭一致。如此一来,章睿苑所“认同”的,究竟是凭着什么呢?
有哪个主人对自己的侍卫,会有这样双标的认同呢?
这便是君梓琳感到不对劲之地,让追魄把单狭的性格再说说。
“单狭是名女子。”
追魄首先说道,并朝君梓琳瞧去,毕竟这几日她扮了单狭,而且还安然而归,若是不知单狭是个女子,那这其中的纰漏就大了。
但看见晋王妃颔首,神然娴静。
追魄暗暗钦佩,晋王妃果真是有手段的。想当初自己带单狭离开陵州,在中途知道她乃是女子,那种震惊,简直无法形容。可现在君王妃这般淡定,她竟有神鬼之能么,早知道了这个隐藏极深的秘密?
“单狭不高傲,木秀于林。她喜爱小玩意,像是漂亮的花纹的衣裳以及拥有雪白肌肤的人。”追魄说完,看向君梓琳,这是他已经知道的全部。
君梓琳在屋内揣摩着来回走动。
前面的性格,她都模仿到了。但是喜爱小玩意儿,漂亮的花纹,还有雪白肌肤的人。
后面的这几样,君梓琳都没能模仿到。
不过倒是能看出来,真正的单狭,穿着极为干净。
男式衣袍边角是有繁复花纹的…等等,那花纹——
君梓琳忙向小蝶招手,“去取笔墨!”
一会儿,面前的桌上扫落茶杯,铺陈上宣纸,君梓琳从自己的记忆库中,清晰地调出真正单狭的衣着,最后定格在她衣角处的那些繁复花纹。
尔后晋王妃执笔,刷刷的在宣纸上写起来。
小蝶和追魄在旁边看着,渐渐瞪大了眼睛。
只见王妃仿佛是一个天生的画家般,浓稠的墨迹所过之处,凌乱却十分有序,在宣纸上一点一点晕染开来。
最后形成深黑的繁复花纹。
小蝶不懂,小姐因何突然作起画。
但是追魄却瞪圆了眼珠子,死死地看着面前的花纹,几乎服了:“王妃娘娘,正是这种花纹!”在单狭离开陵州之后,她要了针纸,为自己的衣袍缝制这种繁复的花纹,近看,有些瞧不懂,像是混乱的墨痕;但是远看,便是花纹,却又像是某种图纹。追魄并未曾见过,是以无法下结论。
而君梓琳则是将宣纸扔置一边,转头又问,“她喜欢的小玩意儿,是什么?”
追魄想了想,却是摇头,“不一定。有时候在路上的小石子,有时候是针线,也可能是路边的猫狗。”
这显然不是一条好线索。
君梓琳点头,想到了雪白皮肤的人。
转了一圈,君梓琳将着眼点落在章睿苑身上。
章睿苑不仅爱洁,还肌肤胜雪。他虽是男人,但皮肤却又白又细,好得没话说。显然这样的皮肤有些娘气儿,只是这渣男本身的气质完全没有娘儿们之感。他冷若冰霜,雄性气息十足。若是将那通身的贵气祛除,便是一个十足的小白脸儿。
那单狭喜欢小白脸儿,倒是能说得通,因为本身她的皮肤也不好,更不白皙。
君梓琳忍不住想起,自己假扮单狭,章睿苑对自己那暧昧的举止。不管是两人独处,还是给这渣男沐浴。
处处这渣男都透着贱兮兮的气息,明显是在勾搭单狭。
以世子之尊,这怕是章睿苑做不出来的。
又何况,如果单狭只是一个女扮男装的普通侍卫,章睿苑除非鬼迷了心窍,放着乐儿那天下第一大美女不管,却独独贱贱地勾搭单狭。
而本身,单狭女扮男装就很值得怀疑了。
长久的沉默,君梓琳冗长的内心思量,使得整个屋内都跟着安静下来。
小蝶并不能够完全猜透其中的因由,但是追魄却能,他趁着这时间努力地钻研,待到君梓琳捡起那满是花纹的宣纸,并开口说话时,追魄已然回过神,“娘娘,这单狭会不会是一个极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