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梓琳一边说,章睿苑那里便一边思量,及至君梓琳说完,章睿苑的思绪还没有结束。
章睿苑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落到这陵州城,章睿苑的手下人虽然齐聚,但是他却依然不敢离开这里。所为的便是那两股守在暗中,伺机猎杀他的人马。
在找出这两股人马之前,章睿苑不敢以身犯险。
今日单狭所说的蔺家,一及那批神秘人,再度充盈了章睿苑所知的限度。
章睿苑本是抓耳挠腮的,根本查不到那些神秘人的足迹,而今,却有了突破口:蔺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当下他扭头给以柳栎一记眼神,柳栎颔首,抱拳退了下去,按世子爷的意思行事。
屋子内一时只剩下君梓琳与章睿苑二个。
“今日黄昏之时,便是在那春风楼交易。以一百万两白银,交换那枚玉符。单狭,你觉得那玉符,能到手么?”
章睿苑缓步,围着君梓琳转了一圈,嘴里问她道,可是一双眼睛仿佛猫一般,有着捕获老鼠的yù_wàng。好像眼前的这个人,眨眼间就能从一个人,变化成一只老鼠,从而被一举抓获!
君梓琳是一贯的“单狭”式冷漠倨傲脸,她垂下头去,表情未变,只说道,“世子爷您做得对,自然能够得到玉符。何况有属下在。”
“怎么样才算做得对?”章睿苑纠缠于她所说的这些字眼,并咄咄相逼。
“按羊皮子纸上所交待的,那般做!”君梓琳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章睿苑闻声,挑高了眉头,打量着面前人这张豁出去的神情。忽地他笑了,却是凉凉地吐了一句令君梓琳听不懂的话:“看来,是应该撤回来了啊!”
什么意思?
君梓琳不懂,但也不敢出口去问。
抬起头,就看见章睿苑朝外走去,并将一名侍卫唤到跟前,低声嘱咐了几句。
君梓琳没听见,但看懂了章睿苑的唇语,似乎是在说关于乐儿之事。
没错。
君梓琳看见章睿苑的唇动之下,的确是发出了“乐儿”这样的字眼。
他是何意?
难道说这命令与乐儿有关系?
又有怎样的关系?
君梓琳反复思量,终于是想不出头绪来。
而在这两日,焦头烂额查找乐儿死因的郑大人,一时没办法寻妹妹来相助,他也只能自己做。
虽然查到乐儿胸口惟一致命伤,便是那刀口。
而量刀口与刀深,查知在陵州,并没有这样的刀,乃是特制的刀。
纵然如此,一切也不过是大海捞针。
他需得再度缩小范围,才能捞到真正的凶手。
现在莫家逼得紧,时不时的就来敲鼓申冤的,弄得郑二公子感到很憋屈,仿佛是他无能似的。
百姓对这件事也是议论颇大,若是这样下去,郑普徙明白自己之前那破案的功劳,就要被眼前这桩案子给埋没了。
何况乐儿是从衙门之内离开,而死在街头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件事也许与衙门之中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外头的舆论太大,郑普徙知道这是莫家的人故意的挑衅,为给自己施压,故意煽动那些百姓。
不过,该查的还是得查。
郑普徙走到了死胡同,现在自然不会再在意什么,他转而将目光瞄衙门之内,先从内部查起,也许会有更好的线索。
到时候两厢线索一对查,说不定会有突破口。
当下郑普徙便转身返回到后衙。
望着这后衙之内,郑普徙轻叹一记,说来他审这案子也是够糊涂的,明明乐儿已经成为了章世子的宠姬,可是因为乐儿之死,自己却没有询问过章世子半句,关于此案的线索。
还有当初乐儿也是被晋王殿下救回来的,他也没有问询晋王啊。
甚至是在乐儿死前,与她所有接触过的人,自己都没有去问。
可叹的人,这后衙之内所居住的人,一个一个身份比他高,脾气比他大,个个都不好惹。
如果妹妹在就好了。
郑普徙再次感叹,至少妹妹是晋王的克星。当初在帝都城时,妹妹对付章世子也很有招数。
有妹妹在,这事情实在是太简单容易了点。
朝前走了两步,郑普徙真心感到举步维艰。
然而,就待他迈出第三步时,第五木由外头查案归来,“大人大人,有线索了,有线索了!”
“是不是乐儿之死……”
“不是不是!”第五木是个直耿的性子,气喘吁吁地,急急打断大人的话,嘴里面说道,“这事与乐儿姑娘没关系,是有关于咱们衙门的!上回衙门内损失惨重,属下找到那人的踪迹了,指不定就能将人给拎出来,给咱们受伤的弟兄们报仇!”
虽然不是意料之中的,但郑普徙还是感到很欣慰。
这件人办事,至少也给晋王有个交待。
到时候自己再从晋王那里,询问有关于乐儿的事情,便好办得多。
“带上燕捕头他们,咱们走!”
郑普徙先把手头的事一放,带着手下人便由第五木引路,离开衙门。
一路上快马飞奔,出城后,直捣第五木所说的邻县之地。
最后将人给一举抓获。
郑普徙总算消了心头之憾,把人给锁了,一路拖回到陵州城。
一进城门,郑普徙就感到头皮发硬,身体不舒。
这两日,每当他出去,就能听见外头这些人嚷嚷,不是议论乐儿之死,但是说大人一定能够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