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狭眼高于顶,仿佛没看见苍巡额上的红肿,待他走后,单狭继续朝世子爷禀明,“这纸条便是那乞丐撞过来的时候,塞过来的。您看看!”
打开那纸条一看,便见上面规规整整地描画着玉符。
章睿苑见后,瘦削的脸一片凝滞。
转而他冲单狭问道,“对方可还说什么了?”
“未曾。”
“再等等说。”章睿苑轻轻吸了口气,随即从榻上起身,往自己随身的行李处摸去,果然不见那枚玉符,他微微凝起了眉心。
苍巡从世子爷的房间出来,便被小姐召回去。
“那个叫单狭的,还在世子的房间中么?”傅绫萃在屋内走来走去,沉吟地询问。
“不错。”苍巡答道,狐疑地看了小姐一眼,奇怪于她怎么会问这话。
“那为何苑哥哥自打单狭回来之后,便一直留他在屋里头呢?连我也被他赶了出来,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傅绫萃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苍巡说话。
苍巡想了想,终于转过弯来,眼中透着几分欣色。他明白了,小姐必定与他一样看不惯单狭。或者说小姐正在怀疑着什么,有关于单狭?
不错,连他都感觉出来了,单狭并不像是个侍卫,反而跟个主人似的。
但是能让世子爷这样相待的人,莫非是比世子爷还要高位的存在?
这世上也没几个人了吧,毕竟连晋王爷,世子都不放在眼里呢。
“在与单狭出去之时,你可是看见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么?”傅绫萃进而问道。
这话瞬间就把苍巡引到另一条不可捉摸的思路上去。
他本以为小姐是对单狭有怀疑,却没料到小姐怀疑竟是这个。
莫非单狭被小乞丐给撞倒食盒,到他故意让自己再去春风楼重买一份饭,再者他自己一个人回了春风楼,其间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苍巡暗暗皱眉,心下快速地寻思着。
当时他太过于疏忽,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再者是与单狭斗气,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以至于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而傅绫萃并没有问出什么来,但看见苍巡的那表情,立时便明白自己的侍卫错过了重要的事情。
当场她派苍巡暗中监视世子的房间处,并不准让任何人发现此事。
“属下遵命。”
苍巡大松口气,庆幸于小姐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傅绫萃这边行动起来,君梓琳处却刚刚用罢了午膳,知道章睿苑竟喜欢喝七品茶,君梓琳呵呵一笑,真不愧是有钱人。
那七品茶,她只是在蔺家喝过一回,听说是用最灵巧的美婢之手,烹制而成。再加以七色果子,相伴于一块来吃。
“有点想念那茶了。”
君梓琳轻叹一声,小蝶便自告奋勇要前去买来给小姐。
她摆摆手,摇头道,“不必了。章世子那里不是有嘛,何必再去买,多费事!”
当场君梓琳站起身,吃饱了是该喝点茶水来解解渴,她带着小蝶往世子爷的房间而去。
苍巡远远看见晋王妃去了世子爷的房间,当下便去小姐那里相禀报。
房间内只有世子一人。
君梓琳进去之后,便看见世子正在悠闲地品尝下午茶。
“世子爷这般享受,不请本妃喝一杯么?”君梓琳不请自来,还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目光便瞅着对方的那一盏七品茶。
章睿苑对于君梓琳这副样子很是不适应,他轻咳一声,以一种恨铁不成刚的样子偏头盯着这女人,“君梓琳,你与从前又一样了。”
见君梓琳不语,他继续道,“我指的从前,是你还是痴傻的时候。现在的你,跟那时候一模一样。跟屁虫一样,还喜欢吃别人吃剩下的,脏的污的都能吃,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调,最后变得十分激昂,仿佛是在痛陈。
“世子您,此言未免太过份了些罢!”小蝶气不过,更憎恶面前的人居然这般说自家小姐。
可知道,在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小姐是傻子的人,便是这位堂堂的世子爷!
“曾经小姐是您的未婚妻,您这般待她,莫非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惭愧么!”小蝶气涌上心头,眼圈都红了。
君梓琳沉默着。
章睿苑闻言,轻蔑地朝小蝶扫去一眼,仿佛是鄙夷于一个下人对他这般说话。
但是之后他却开口回答了她的话:“你知道,本世子最厌烦肮脏之人,不管她是君梓琳还是什么未婚妻,一样拒之门外。对于此事,本世子没有半分愧疚。何况这傻子又不是本世子给弄傻的,关我何事?”
一番话堵得小蝶哑口无言。
“啪啪啪”!
当即君梓琳抚掌而笑,站起身,直接夺过章睿苑手中的那七品茶,仰脖一饮而尽。
章睿苑怔而怒,死死朝她瞪过来。
君梓琳仿若无事人般,潇洒开口:“现在本妃总算明白,世子对我是怎样的看法。如此一来,我们岂非更便于彼此做人了么,也很好地划清楚了界限。正好大家心里都不必存在愧疚,反而能好好做事情了呢。”
她的话说得恣意而洒脱,但是章睿苑听在耳中,却觉得很不对劲。
总觉得她这是要放手一搏的意思?
但是很快章睿苑便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否太过于锋芒毕露?
毕竟他身上的伤还是君梓琳治好的,落在其他大夫之手,可没有现在这般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