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薛利之!”那兵士朗朗回道。
君梓琳听了皱眉:“你怎么会记得这样清楚?”
事情不太对,她虽然自忖这守门的兵士,看过来来往往诸多人,只要进得这陵州城的,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但是人太多,并不可能认识每一张脸的主人。
若是自己的画像不错的话,这些兵士看到画像之后,也会多少有点印象。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兵士不仅仅有印象,还居然能叫出名字来,这件事情就怪了。
君梓琳内心而起的希望,一下子又被扑灭了,感觉如此地不真实。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薛利之十天有八天的赶着牛车出门,把自己府内值银子的东西典当到外头的邻县之地,意图卖个更高的价钱。这一来一去的,不就认识了么!”
“那这薛利之的府上……”君梓琳迟疑地问道。
“早没落啦!”
君梓琳之后返回到马车内,往画上看了几眼后,向小蝶吩咐几句,让她将侍卫找来,派一人前去城北,找找那薛利之。
不管怎样,总是一个线索。
小蝶急匆匆的吩咐罢,便与小姐往衙门赶道,“小姐居然画一张像,就能与这城中的某一个人相似,看来您是记得那歹人模样的。”
“尽量想想吧,也不一定对。”
君梓琳答道,心里却没底。人在受到惊吓或意外后,大脑会重组图像,而这种情况下,所提供的线索,并不一定是事实。这也是她没底的原因。
经过昨天一宿,她又想起一点线索来,除了那人的相貌外,当夜她在那山峦叠嶂之间,还发现了一种石头。
大理石。
当时惊慌不已,手脚并用地飞逃,曾经手指尖也多次碰触过那自认为的“山峦”,今日一早再仔细回味,发现那质地触感,竟极像大理石。
如果那画像正是薛利之,而在他的府内又有着山峦一般的大理石“山脉”的话,或许就能确定凶手了吧。
君梓琳暗暗想着,只是这种话她没有对小蝶说,以免自己显得多有古怪。
车子很快到达衙门。
郑普徙已经在衙门之内等候。
君梓琳大步而入,见她穿着女装前来验尸,郑普徙连忙把人带到屋子内,让她把衣裳换下来,换上男装,以便于验尸。
“妹妹,今日便随意验吧,不必有压力。”郑普徙宽慰道,如今也只能如此。
虽则城内的百姓一双双眼睛都看着,但也急不来。
见兄长这样没信心的样子,君梓琳忍不住宽慰他:‘二哥,你看看这个。’
把那取下寒白玉的半月玉佩送到郑普徙面前,让他看那凹槽。
“妹妹你……”
郑普徙看着那玉佩,一时面色又青又白又红,说不出话来。
君梓琳心照不宣,只又将玉佩往他面前伸了伸,“二哥你看看,这上面有何异同。”
“好吧。”
郑普徙轻叹一声接过来,仔细又看了一圈玉佩。
之前取来了玉佩之后,他看了不下百遍,一直都没看出什么线索。
何况随身佩带了三年,能有什么线索,纵然是有线索,也磨没了。
现在还让她看,能看出什么来呢?
郑普徙无奈地扫了一眼,并没看出什么问题。
“你再看看这凹槽内?”
君梓琳小手指指,示意他专注地看。
见妹妹这认真样子,郑普徙觉得她不会开玩笑,便转眸盯了一圈。
便看见那凹槽之内,竟有斑斑朱褐色的。“这个是……”
‘血痂。’
君梓琳把玉佩放给郑普徙,朗声说道,“如果没猜错,这正是血痂。如果这血取下之后,并与阮玉儿的尸骨相溶,便说明这血是阮玉儿的。”
“都说阮玉儿是死于自缢,既然自缢,怎么会流血?看来这件事另有其因。”君梓琳将自己的结论说出,令郑普徙大吃一惊,忙问她:“除了这玉佩,你还有什么证据?”
“证据不足。眼下要证明这血痂出自阮玉儿之身,即使证明了,这也只是个小小的疑点而已,并不能够直接证明什么。”
君梓琳说罢,伸手拍拍二哥的肩膀,吐了口气:“耐心些吧哥哥,我们任重道远呐!”
她说摆,将那玉佩取过来,然后从工作箱内取出制作好的溶液,尔后将玉佩丢进去。
只见那在凹槽内躲了三年的血痂,一点一点地在水中浮游上来。
郑普徙看得连连称奇,“妹妹,你怎么知道这玉佩之中有血?”
“当时也是想得到这玉佩中的寒白玉。没想到里头居然有血痂,也算是一大发现,机缘巧合罢了。”
君梓琳如实回说道。
眼看着玉佩内的血痂都被溶于水中,君梓琳将玉佩取出来,放置一边,这便去换衣袍,准备验骨。
“妹妹,你说验骨之外,除此还有什么办法么?”郑普徙不满足地问道。
君梓琳拿了男袍便往屏风内走去,听到他这话,她动作停了停,对他说道,“我怀疑阮玉儿是中毒而死。你没看见这玉佩上的血溶于杯内的水液之中,颜色并不一样么?便算是之前还是结痂的形状时,那颜色也与普通的血痂颜色不太一样,虽然事过三年,但是血痂却不会有这等颜色上的差异变化。”
“如果是真是中毒,那阮玉儿的骸骨,应该是要变黑的。”郑普徙摇头,这个猜测,他也想过,之前挖出阮玉儿的骨骸时,他也特意查看过,中毒者,骨头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