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老夫人说完之后,便带着人离开。
刘妈妈跟在左右,回头看了眼厅室内的那坐轮椅的小丫头片子,不太理解地跟在老夫人身后说道,“那个姓君的丫头,一看便年纪轻轻,不是什么有高深医术之人。老夫人,您怎么还会听从她的说辞呢?”
要刘妈妈看来,这种人就应该打将出去。
就跟从前那些个前来府内骗银子的人一个样子。
虽然是云大夫请来的,但也不一定不是骗子。
这话问得蔺老夫人神色一滞,尔后长长一叹,却是说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还年纪呐!”
此刻在那正厅之内,君梓琳拄着脸颊,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云攸灼素日里会拿着医书来看,但实在没想到今日会等那么久的时间,他也没带医书,便在这厅室之内看着所悬挂着的山水画。
一屋子之内没有半点声音。
小蝶去摆弄那壶,但见里头空空如也,她便拎着壶去要水。
不管怎样,小姐不能渴着。
蔺府内的下人,早知道来了一位大夫。还是先前对小公子医治最尽心尽力的云大夫所带来的。
但是此人似乎是个骗子。
眼看着骗子的小丫鬟拎着壶跑出来,当即便有人上前去,直接把人给劫住,劈手把那壶给夺过来,充满警备道,“你想拿府内的东西去哪儿?”
“能遇到姐姐是太好了,请倒一壶茶水前来,都渴了呢!”小蝶曾经陪着自家小姐,在相府苦熬十多年。对于狗眼看人低,捧高踩低等等的那些下人,她见识得比别人一生见识的还要多。
这种低头服软,对于小蝶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蔺府的下人却不是相府的下人。
这些下人是直接把小蝶看成了骗子的同伙,比相府的下人还要不留情面。
几个丫鬟应了小蝶的话,但是却个个头都没回。
直接消失在院子里头,而小蝶所拎的茶壶也被她们给取走。
“这些下人真是太没教养了。”
小蝶摇头失望地说道,明知道她们不可能再回来,她也不想这么早回去,怕小姐会生气。
正在小蝶在院子里头转悠时,突然看见从侧院跑过来一群人,像是谁家的羊被赶过来似的。
她看见方才那几个神色冷峻的丫鬟,在远处对她指指点点的,手上还拎着她送过去的那水壶。
“发生了什么事?”
小蝶心下有些不安,忙返回到正厅时,谁知却迟来一步。
只看见小姐被云公子推着轮椅,并旁边陪着那个刘妈妈,带着一群的丫鬟婆子,往外而来。
“小姐!”
小蝶忙上前抱着小姐的工具箱,防备地看着刘妈妈等人。
“对君小姐多有怠慢,还请您恕罪。现在小公子醒来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由小姐您来处理了。至于招待不周之事,婆子我必会重惩那些怠慢的下人,还请君小姐放心!”
刘妈妈说着便冲身后的人看了两眼。
她身后是两名面色严峻,身形高大的嬷嬷,听见召示,当即往外走去。
小蝶就看见之前拎着她的茶壶而走的几个丫鬟,被那俩高大嬷嬷给扯住,并直接拖了下去。
场内一片静默。
君梓琳皱眉看了看,并不赞同:“初来乍到,难免会被人怀疑,自属正常,还是把无辜之人放了吧。”
“如您所愿。”刘妈妈并没坚持,恭身行了一个最为虔诚的礼,冲那俩高大嬷嬷一呼,丫鬟们便被放了开来。
“君小姐,请吧。”
处理完这种小事,刘妈妈郑重地在前引路,并看君梓琳脸色。
“好。”
君梓琳点头,小蝶推着她往后宅而来。云攸灼跟在左右,不时回头看过来,面上时或流露出谨慎与担忧之色。
他并没有为她而高兴,反而感到路漫漫,而茫茫。
君梓琳来到后院,过了道修缮得精致的粉色墙瓦的月亮门,便看见一片类似于平原般的一望无际。
仅仅这所院子就比帝都城的那晋王府还大。
君梓琳瞩目看了眼,倒吸口凉气,没想到蔺家这么大,更没想到会这样有钱!
“前去小公子之处,不若乘马车。”刘妈妈说道,见君梓琳没有反对之意,便扭头命令人去取马车前来。
在衙门内的郑普徙,一番忙乱之后赶回来。这天色也不早了,该吃午膳了。还好那原秀才没死,真是不省心啊。有罪认了不就行了嘛,怎么还寻死觅活的。他得赶紧把这案子呈上去,将罪名定下来完事才是。
谁知道返回来,没见妹妹。
询问手下人才知,妹妹去了蔺府。
“她去那商贾府上做什么?”郑普徙一听,立即拉下脸来,摇头,“这商贾只重利益,轻情义。那蔺府霸市轰抬米价等等作为,之前郑普徙在这陵州做长史时,便对此十分不喜。想来那蔺小公子重疾,也是这商贾实在太缺德所致。毕竟哄抬米价,要饿死多少人。当时的官府也没加以制止,真心死了许多人。”
对此郑普徙并不喜欢这些商贾。
可是上一任的知府,却是与这蔺府相交甚好,甚至还请了御医前来,就为了那蔺小公子的病疾。
哼,蔺小公子的性命是金贵的,可知那些饿死街头的人,性命都是低贱的吗!?
“去,派人把她找回来,便说我有急事。”郑普徙没好气地吩咐道,说完之后又摇头,“就让我被牢里的犯人给掐脖子,断气儿了,让她赶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