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换了三种装束,最终君梓琳在天亮之际赶到了西埠府。
濛濛的天色,两个人气喘吁吁,在马背上颠波得连昨夜的饭都呕了出来。
便在此际只见这里灰蒙蒙的一片,天色都快亮了,整条街上却无一人出来摆摊,甚至连店铺也未曾开门。
君梓琳益发感到奇异,便看向身边的人。
云攸灼走过的地方比她吃的盐都多,对于这个世界,他比自己了解。
此刻他也尽职地解释道,“以往却是不曾见过有这种情况。如果是瘟疫之地,或许会有。但是像西埠坊这种地方,一般不会。极有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却是会出什么事呢?”君梓琳禁不住疑道。
两人下得马车,牵马在街头走着。
正不知该先去何处之际,便看见不远处奔过来一队人马,每个人脸上都闪着焦急,匆匆而过。
君梓琳上前扯住一人,发现此人穿着公差服,竟是衙门之人。
“是外乡人吧?”
不等君梓琳说话,那公差便客气而热心地说道,“外乡人先找个地方猫着,回头等天大亮了你们再出来!免得遭了祸,快走吧!”
“发生了何事?”君梓琳转而捉住对方的袖口,并不放人离开。
“具体一两句说不清楚。事实上是这里炸尸啦,所以家家户户闭门不敢出,生恐会被尸体咬了,自己也变成死尸呢!你们也找个地方躲着吧,前头那客栈,把门砸开,进去里头躲着,等太阳出来吧!”
这衙役说罢,甩开君梓琳便走。
“差大哥,有件东西需得给你看下。”君梓琳不好再拦人,便只能如此说。
“何物啊?”
这衙役有些无奈,但也愿意停下来,因为这尸体咬人的事不小,不能就此放松,这新来的外乡人的口音像是从帝都来的,从那儿来的可都是贵客,是以便多了几分护佑。
君梓琳从腰间将一个令牌取出来,交给这衙役看。
这衙役本不以为意,认为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一个木牌牌玩儿呢。
但是没想到,这木牌居然是……
‘王爷?!’
衙役差点哭了,当场止不住地便要下跪。
尤其是在左看右看,确定面前的这令牌是真的后,他更是恨不得趴在地上。
难怪昨日做了个好梦,他还以这回能将那尸体给抓住。
但谁想到居然是遇上了当今的晋王爷!活阎王啊!
这不是专门管小鬼的么,那尸体必能抓住!
把令牌还回去,衙役一把握住君梓琳的双手,感激涕零道,“王爷,小人给您磕头,求王爷明察,这案子该怎么个查探?”
君梓琳本也是想请对方把话说清楚的,谁想到对方居然一步到家,让自己给他帮着办案。
“也可,你细细予我讲来。再者,今日之事是我们的小秘密,千万不能告诉他人,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准透露出一个字去,你可知晓?”君梓琳叮嘱道。
这是周烬给自己的令牌,当时便想着带来,少不得要用上一用。
当下便这叫做张凌的衙役便将事情的来拢去脉说了一遍。
原是因为猎户打了一只白鹿,在场有其他人看见,并帮忙猎着。因而最后是两家争这白鹿,最后变成纠纷。谁知道那猎户被不小心推了把,后头正是猎刀,竟是将猎户的身体直直捅穿。
那不小心推了一把的农户,却是吓坏了,回去之后没两天便自杀。
令人感到奇异的是,猎户的尸体却不见。
众人以为诈尸,且又多番死人,因而太阳不出现,大家也都不出来,整日里关门闭户的。
现在衙役们正在跑去猎户家,看有什么新的线索,将猎户的尸体找回来。
君梓琳却是看见这衙役张凌的手中,竟还藏着一把香,看来是要以香招魂。
听罢之话,君梓琳沉吟一阵。
张凌见她颜色绽开,当下继续请教道,“王爷,您看这案子您是不是可以指教一番呢?”
连大人都拿这案子没法子,如今遇上了当今的晋王爷,自然却是不能够有半分放过,若是能得王爷指点,那这案子自然是要破了。
君梓琳想了想,却是微微一笑。
旁边一直在听的云攸灼,只感到此案诡异至极,竟是有许多疑点,但最终却是需要先去确认一番,才能定夺。
“差大哥,你且莫要再去那猎户家,只需要带要将这西埠坊的城门,牢牢把守几日。在这几日间再带人将西埠坊搜个细细密密,必将有所收获。”君梓琳说着,勾勾唇一笑,并不再多言,转而又道,“你可知李员外家在何处?”
张凌正没弄清楚君梓琳的意思,偶地只听到“李员外”三字,却是格外地心下一提,忙指指位于这条街的后头那条,说道,“便是在那西齐街的中街,那里所居的尽是富硕人家!但不知你们找李员外何事?”
“可是在这西埠府只有一个李员外?”君梓琳又问,因自己并没提名姓,张凌却如此轻易地道出这李员外的所在来。
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是啊。”张凌大大方方地答道,“在整个西埠坊就只有这西齐街的李员外府最为出名。王爷您来,自然是要找最出名者啦。属下猜得是不是?”
“好了,你去办事吧,若晚了必得令贼人逃掉。”
“果真?”
张凌吃惊,他并没想到会这样。只以为王爷是在告诉自己捉尸的法子罢了。不成想竟然不是捉尸,而是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