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他言罢,君梓琳缓缓坐下,神色慢慢变得凝固起来,微垂首仿佛在低思,却隐约染着几缕忧愁之色。
死者名叫陶二,是西埠坊李府的一名伙计。
据疯妇交待,茂生与陶二私下里有过联系,她还亲眼撞见过一回,便茂生十分忌讳,仿佛见鬼一样把她赶走。
因而疯妇记得此事,还私下打听了,瞧着陶二流里流气,她生恐是陶二是为茂生找女人的,而自己如今这地位却保不住。因而知道此人。
“可有什么标志或是物件之类的?”
“何意?”云攸灼炯炯有神的眼眸透着疑惑的薄光,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君王妃。
君梓琳听后恍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表达清楚,是以继续细道,“在陶二身上,乃至于他的主人那里,可有什么特殊的物件,发现可疑之处呢?”
茂生这条线越来越深,君梓琳不怕深挖,她只怕自己挖不干净。
既然出现了这李姓府地,虽则不能怀疑全部,却也与郑府相差无几。同样是家奴,同样是那样的府地巍然而立。
君梓琳了解郑府,但却并不了解李府。
而既然案情未破,其事不明,她自是要怀疑一切。也可以说,她现如今对郑府了解的并不深透,那么如果攻克了这突然冒出来的李府,是否就可能解开茂生之死的谜团以及那郑府是否也有些猫腻呢?
“你是说此事啊?”
云攸灼露出恍然之色,抿了抿唇,眉心轻皱,显然是在思考。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思量。”君梓琳温声告道。
“只是担心,若我说得杂而乱,会扰乱你的思路。”云攸灼如是道。
但现在君梓琳已如此说,他便将所听到的,尽数告来。
“类似于这种的。”
云攸灼将之前自己所记下来的图形,执笔往君梓琳面前一画。
笔迹有点混乱,一时瞧不出是怎么来。
君梓琳挤眉弄眼,又将宣纸放得远些来查看,终于发出了一缕缕契合之处。
这个图仿佛有那么点像……兽翼。
犹记得她还未嫁给周烬时,那男人曾让呆在定国公府的她,查一幅画。
那幅画上所描绘的便是这么一双兽翼,仿佛扬天飞翔。
那时候周烬只提及此事之重,却并没有说原因。
事后她也没有查出所以然,而周烬更是再未提起。
“李员外?!”
君梓琳猛然扔下宣纸,美眸眯起,小脸秀丽绝伦,对向云攸灼,“李员外呢,他有没有死?!”
被她如此慑人之色震住,云攸灼对上她那双美眸,但感到宛如云中现日,彩霞满天,竟美化美仑地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好容易回过神来,云攸灼暗暗咬牙,先前见君王妃,倒不觉得怎样。怎的她穿了女装,却如此引人。
“这个,小人却是不知。”云攸灼一整神色,垂头恭敬地回道。
“你去找刘行问问,查查那个李员外,看他死了没?”君梓琳立即道,“我现在不方便入京兆尹处,你便替我去办了此事吧!”
因有四皇子来告,现在尤其光天化日之下,哪怕是男装,君梓琳也不敢扮了。如此只能请他人代劳。
“事不宜迟,你快去吧。”
云攸灼见她甚急,于是点头。便在此际,外头有暗卫现身相告,“禀娘娘,魏小姐在各个院子内找您。现在是否……”
“回去。”
君梓琳转而向云攸灼交待了两句,便转而回到晋王府。
魏蓉蓉但感到她离开如斯之久,现在才出现,聪明的她便朝那一墙之隔的大将军府看去。尔后偷偷一笑,知道她是去了哪里,但却并不点破。
“姐姐,我花园内还缺一样物件,能去大将军府去吗。之前看到那里似乎有呢!”魏蓉蓉转动眼珠,笑得非常迷人。
君梓琳正也出神。她也不说话,挥挥手,示意她想干吗干吗。
如果那西埠坊的李员外也死了,如此便与先前那在寺院之内,找着死去的被称之为“李员外”的人,便吻合。
此刻君梓琳等得极焦心,根本就不听见魏蓉蓉的话去。
她大脑中能清晰地记得,当初傅雅柔不见,她与手下人发了疯地寻找,其中便找到了那寺院之内。因在那里遇上了冠勇侯沐浴,曾一度打断查案。
但事后却有人告知于她,有个李员外死在了那寺院的后山处。
之后君梓琳没能见着尸体,只闻这李员外身边似乎也有个兽翼,飞翔的样子。
当时虽然也怀疑,但事后与傅雅柔失踪一事,并没有关系,君梓琳便仅仅留心了那兽翼,但却并非派人实际去查看。
如今云攸灼所绘的,虽然没有十分逼真,但却有五分与兽翼相似。
如果两相能够对起来,便说明茂生之死,根本不是偶然。
甚至与周烬所查的那兽翼,尽有着莫大联系!
君梓琳双眉紧锁,眼底透露出几分忧色。她抬头朝屋内看了眼,发现方才聒噪不已的魏蓉蓉,竟不知去了何处。
大约又去弄花园了吧。
君梓琳轻叹一声,伸手轻执起旁边的雕龙凤呈祥紫砚壶,里面所泡制的乃是雪莲露水的六安茶,本是她特意取出,用来招待蓉蓉的。因这丫头实在辛苦,竟有些舍不得她为了自己的府邸忙里忙外的。
可惜这丫头竟是连一滴水都未曾喝,便又跑没了影。
握着斗彩莲花纹瓷杯,君梓琳蓄饮了一杯,随后又自斟了杯。
心底琢磨着,此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