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近前,围着周烬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随后皱眉看着男人的反应。
就见一封信被塞进她的手中,“爱妃,你且先看看,至于你的那些条件……”
信先不急着看,但是那些条件,如果周烬完全答应的话——
君梓琳满含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谁知对方却走进内室里面去。
她也跟着往内走,却不料对方居然慢条厮理地脱衣服,抬脸朝他看来时,俊颜尽是笑影,神彩飞扬,“爱妃莫非是想亲自为本王换衣?”
“切。”
君梓琳才不上他当,把脑袋缩回屏风之后,背倚着屏风与他说话,“王爷换衣,这是要去哪里?”
两个隔着沉香木雕的四季花开屏风说话,周烬一边很清闲地换衣袍,一面抬起脸双眸深沉地望向屏风后那印出来的纤美身子,男人眉宇间隐约点染风华无双的气度,娓娓回道,“身上不适,便换衣。”
“不适?你生病了?”
屏风后那颗小脑袋歪了下,语含关心。
周烬想象着自家爱妃那关切的小模样,他心下痒痒,很想说自己病了,再被她跑前跑后地侍候着。只是说谎会被她记在心里的,以后想再装病可就难了。
鉴于方才已经得到她两个吻,这装病一事,还是等到以后再用。
而屏风后的君梓琳等了半天,没见周烬回答。
她有点担心。
周烬从来没将他的苦楚对她倾诉过,君梓琳现在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一向爱扛着所有,并不愿意让她一块分担。
“真病了?”
有点沉不住气的君梓琳,从屏风后再度露出身子,朝换衣袍的男子看去。
周烬已然换上一身素日里用来习武的常服。
君梓琳看过来时,他正走出来,两个撞了个照面。
看晋王气度匪然,面色也极好,君梓琳没再问,知道周烬也不会再回答。
“你这是去做甚?”她跟在后面,有些奇怪于他的举动。
周烬偏头朝后看了眼,自家爱妃像小狗似地追在身后,那张娇嫩美丽的小脸含着好奇与期待,竟别有一番情趣。
当下周烬还想最后再逗逗她,于是抬臂朝屋外一指,“去那里,爱妃若愿意也可以随去。”
那里是哪里?
君梓琳心下好奇,也不再问,便默默地跟在周烬身后。
抱琴院并不小,自从他们住进来之后,院子便分东西而居。
现在君梓琳他们住在东面,而傅雅柔则是在西面。虽然看着是一个院子,但却泾渭分明的。因为周烬住了进来,而傅雅柔则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是以分得极清楚,可饶是如此,严格说来这也是并不好看的。
可谁让来的人是周烬呢。
没人会说晋王的闲话,再者傅雅柔入过刑部大牢,又发生过那样的丑闻,莫说是外头的人,只是这相府内的人都没有哪个对她再存有希望。
再加上她虽是嫡女,但活得简直连庶女都不如,府内的人自然在提到她时,早轻描淡写地掠过。
如今相府上上下下的人提到抱琴院,大家都知道是晋王夫妇在那里居。
而嫡小姐傅雅柔,则被丢到了八百里之外,无人提起。
周烬此际便在这院子的东面部分,弄出了一间练功房。此刻便朝这边走来。
君梓琳却不知道练功房的事,随头上来到之后,就见周烬走了进去,她想在门口瞧一眼,谁知脚下一绊,竟硬生生跌了进去。
四下的窗子都是紧紧关闭着的,外面是大白天,这里头却是乌漆漆的十分昏暗。
在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蒲团。
周烬走过去,便盘膝坐上头。
君梓琳在后头跟着,看他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似乎是在打坐的样子。
当下君梓琳将场内扫了一圈,随后正要与周烬道别时,却见周烬虽闭目打坐,可是就跟武侠小说中一样,在他的脑袋顶上竟冒出连续不断的白气。
就像是蒸汽一样。
看这屋子的布置,冷不丁能从清晰的头脑中找到从前的一些画面。
君梓琳刚刚穿来的时候,爬进了晋王府的秘室。那秘室就跟现在一样暗,看不见人脸。
而那时候她中了药,实在忍受不得,在秘室之中遇上了那个男人。
本能地君梓琳回头蓦地朝周烬看去,此刻在黑暗之中,君梓琳也有点看清楚他的脸,但是他脑袋上的那些白色的烟气,却是能够区别出来。
这个男人与那天秘室中的男人,有点像?
心底冷不丁升起一抹怪异,君梓琳俯下身去,指尖首先触碰到周烬的长腿。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中了药,十分需要一个人。
她首先摸向了秘室中一条长腿。
当时急切而混乱,体内的汹涌难以抵制。
但是摸那长腿时的触感,君梓琳还是感到很清楚的。这一瞬间,君梓琳心底腾起个古怪的想法,莫非那天她睡的男人并不是章睿苑,而是周烬?
想来也是,那秘室是晋王府的秘室。为什么章睿苑会在那里呢?在那里的人应该是周烬呀!
虽然如此,也不排除章睿苑借了周烬的秘室使用。
但是只要现在她重重摸摸周烬,只要与记忆之中的吻合,便能确定自己的怀疑是否正确。
指尖一落,君梓琳摸到周烬的腿,正要继续朝下摸时。
自门外传来道低语声,“娘娘,王爷在修炼,这有利于他体内逆脉的修补。还请您先出来。”
是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