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小蝶的话,君梓琳伸出食指晃了晃,“第一,这个小乞丐可能与阁楼的主人有关系,高韵瞒了我们很多事情,包括这个小乞丐的;第二,这个小乞丐与阁楼的主人没有关系,她只不过是受人好处,是背后的人来试探我们!”
君梓琳说罢将那纸板放在面前端详。
这几十幅纸板素描画,每一幅都代表着一处风景,但因为年代久远,大雨洗淋,而阁楼内又渗水,使得这些画都跟着被洗涤,导致画迹失去。
虽然如此,尚还留着一半的画痕。
君梓琳从这些画痕,笔力处入手,判断这个作画之人并不太可能是个女人,反而是男子居多,且此人是左撇子。
如果那小乞丐称这阁楼的主人为母亲,莫非不是指这作画之人,而是作画人的妻子?
如果小乞丐是在故意诈消息,那么她又怎么知道小竹林呢?除非她一路上一直跟踪自己去阁楼。
而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追魄等人的暗中守护下,君梓琳不太相信,有人能够瞒得过他们的耳目,间接跟踪自己。
“小姐,您在想什么?”
紧密注视着动静的小蝶见小姐面色看上去异常,当下忙问。
君梓琳向她抬抬手,示意不要说话。
接着君梓琳便将手中的画板放下,围着面前的大箱子转了一圈。随后向小蝶指指,“抬起来。”
小蝶跑上前去,吃力地把整个大箱子搬起来。
君梓琳抬手让她移到另一边去,直到箱子被搬移开。
君梓琳俯下身朝着箱底那落下的一片竹叶看去。
将那片竹叶捏在手指尖,耳边传来小蝶轻“呀”之音。
君梓琳抬头与小蝶了悟的眼神对在一块。
“莫非是这么回事?”小蝶不可思议地咋舌。
君梓琳点头,“看来那小乞丐根本不是什么阁楼主人之后,而是有人在暗中拿此人试探我。”
“难道是傅绫萃?!”小蝶立即道,咬牙,“自从小姐您来到府上后,傅绫萃可是一直都没有露脸。若是放在往常,她必定出来蹦哒。哪怕是仅沾嘴皮子的光,她也是要做的。但是现在,她竟如此沉得住气,原来是在暗处害小姐呢!”
这大箱子自搬进相府,一路便经过相府无数人的眼睛。
当看到大箱子上沾着竹叶,自然会被人认定是从有竹子的地方搬来。
所以那小乞丐才说什么竹林之类的话,倒是给她歪打正着。
若非是发现这大箱子上沾着的竹叶,他们的方向一定会歪了。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小蝶问道,咬牙切齿地建议,“对方这么害您,现在也该还回去,否则出不了这口气!”
对于小蝶的建议,君梓琳觉得很有道理,她手抚着下巴摸了两下,旋即笑了,“蝶儿,你想不想再看场戏,比茶庄那场戏还要精彩的?”
“茶庄?”
小蝶一时想不起来,等反应过来时,她小脸变色,有些怕事道,“小姐,千万不要闹得太大呀。您现在是王妃娘娘,不能做事不管不顾的呀!”
茶庄那事实在是忒大了。
傅雅柔与当时还有未婚妻的章世子,公然厮混,丑事露尽,并被带着人前来的京兆尹给撞个正着。
此事满城风雨,过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消散下去。
而现在小姐居然要弄一场,相比于茶庄那样的风雨,简直太可怕了!
君梓琳嘱咐说道,“蝶儿,不管以后会再出现小乞丐还是老乞丐,你这样做……”
当下她让小蝶俯耳过来,便是一阵阵的低声喃语。
小蝶听得瞪大了眼睛,眸子闪烁着不可置信。
说罢后让小蝶去端盘甜点,君梓琳便取过画来,仔仔地查看,如何复原上面的素描。
如果按原画者精心构图,一笔笔描画,那么所用的时间必定是相当巨大的。
何况太精致的素描,君梓琳也非专业出身,反而会失了原作的魅力。
所以她认为自己大约当作速写画出来即可。
而五十一张纸板素描画,就然是速写,也要画上一阵子。
这件事周烬不知道,君梓琳也没想让他知道。
小蝶出去端了甜点来,傅雅柔在外屋,见表妹在内屋神神秘秘的,她并没进来打扰。
只要小蝶能守在表妹身边即可,其他的傅雅柔倒是并不担心。
画画有一种沉默的魅力。
君梓琳觉得手握炭块在木板上扬起沙沙声,是一种格外静谧兼冷静思考的方式。
小蝶就在旁边侍候着,眼看着小姐手握着黑兮兮的炭块,黑炭落到木板上,明明勾勒的是一根根或粗或细的线条,可是当这些线条连起来之后,却组成了另一幅令人惊艳的画面!
从来不知道小姐竟有这等本事,小蝶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只呆呆望着一幅竹林图画,便如此轻而易举的在小姐手中完成。
仿佛就连小蝶自己也能够用炭块随随便便绘出一幅画的,但实际上,当小蝶这样尝试的时候,她画出来的,真的是一摊狗屎。
“小姐,您画得真好看啊!”
在失败之后小蝶由衷地羡慕小姐的画,不禁赞叹道。
“你也别闲着,再准备这样的炭块,多准备一些。”君梓琳毫不在意,反正画个速写也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她这是在给高韵干活,不是自己画着玩,内心里她也没那闲情听赞美之类的话,毕竟一下子画五十多幅,真心很累啊!
“是,奴婢这便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