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后高韵也彻底看到了画板上这副肖像的真正主人,乃是当今的晋王周烬!
高韵眸光转深,一瞬不瞬地凝睇着画板上这张绝美的男子面孔。
由于手中的资源所限,君梓琳也只是速写出人物的肖像罢了。
好大的一炭块在手,待到最后已经渐渐用完。
最后弄得满手都是炭灰。
而画板上的人物,也已经成形。
君梓琳也不是专业的素描手,感觉自己能把周烬的样子速写出来,也算是很为难的了。
当下她没有再进一步勾勒修饰,反而以指将其中的边边角角的又弄了一遍,这才收手。
站起身来,君梓琳豁然发现自己身后果竟立着师傅高韵。
她忙将画板放下,向高韵像模像样地施了一礼,“师傅,弟子有礼!”
高韵本是看周烬的肖像画出神,如今骤然被君梓琳打断,她突地回神,目光这才对上面前的爱徒,“青云,你果真是极有天赋啊。不仅工笔画出色,就连此等画……嗯,这是什么画?竟能以炭块作成?”
在师傅面前,君梓琳不敢自夸,当下便敷衍过去,“之前我去灶房看到这炭块能画画,现在便画下试试。其实这炭块与狼毫比起来,实在是很难用。”
三言两语地带过,君梓琳还将手上的炭灰甩了甩。
高韵见了,眉眼生动而笑,自袖口内掏出洁白的真丝帕,竟牵起君梓琳的手,为她抹掉那上面的黑色炭灰,“青云是极有天赋的,之前为师忙竟没照料到你。来,你随为师过来。”
他说着竟不放开,将抹黑的帕子丢弃于地,反捉住君梓琳的手,带她往后院的一处小门走去。
君梓琳忙把画板收起来,一时不知高韵要做什么。
推开紧闭着的小木门,高韵与君梓琳鱼贯而入。
虽数次到这画苑,可君梓琳这还是头一回到这隐蔽的地方来。素日,高韵是不准任何人在这画苑内乱闯的。
而今他肯带自己前来,这是做什么?
在这小门之内种植着更广阔而密闭的碧绿竹子,还未近前,已闻听到溪水湍急之音,鼻间嗅到清冽的山泉风扑至,令人心旷神怡。
“师傅,去哪儿?”
“到了便知。”
高韵也不明确回她,只带着君梓琳径往那竹林深处走。
真的很担心,过会小蝶回来会找不着自己。
君梓琳想推辞,毕竟还不知道要走多远。
但突然,前面的人竟一下停住。
若非君梓琳急刹车,自己非撞上高韵不可。
她随在高韵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朝前看去。四下的竹林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林内的小楼阁。
高韵便望着这楼阁,目光生出几分向往与深情。
难道这是师娘的居所?
君梓琳禁不住猜想。
“随我来!”
高韵捉紧君梓琳的手,带她往阁楼而来。
没意识到他的大掌越牵越紧,君梓琳只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阁楼,为什么她竟感到几分熟悉呢?
可是在她的记忆之中,却不曾有过这样的阁楼。
难道说她的记忆再次出现了偏差?
站在阁楼之下,高韵仰望着这一切,他有些感叹地提步而上,并扭头说道,“青云,你且进来瞧瞧。”
“哦。”
既然到了这里,便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倒是要看看,被高韵以如此复杂心境所在意的阁楼,里面究竟有什么。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君梓琳首先瞪大了眼往里面看。
只是当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她的好奇心犹如遇到瓢泼大雨,顿时被浇得只剩下一团灰。
“这些画,你可认得?”高韵却依然兴致昂扬,修长的手指珍惜地抚过在这阁楼之内的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副副画作。
这些画作是由一副副硬纸板构成,而在硬纸板上则是以炭块素描出来的一些风景。
只是因年代久远,这些炭块被淋下,弄得纸板上的风景很是模糊。饶是如此,粗略看去,这些风景大约与阁楼外的这些相差无几。
看来这所阁楼的主人,是喜爱这里的,否则也不会把风景都记录到自己的画里。
可是不对呀,为什么这里有硬纸板?还有,这些素描,几乎是与她同源同宗的!
刹时间,君梓琳明白了高韵找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只因为她速写了一幅画,所以高韵才会带她来此。“师傅,这些是你画的?”君梓琳试探性地问道,内心知道,这些根本不是高韵所绘。而高韵也不擅长这些东西。
“是故人所绘。”
“故人在哪里?”君梓琳见他回答,连忙追问。
高韵沉默着,却并不言语,但他的那双眼睛却直直朝君梓琳看来,深浓之中透着难言的不舍。
看来高大师与他的故人,竟有一段未续写完的感情?
君梓琳暗自猜测,同时走近了身边墙上所挂的画作,伸手轻抚上面的画迹。
用炉内的炭块绘画,和成熟的炭块绘画是两种笔迹。
因而灶炉内的炭块所绘出来的画作,显得粗犷有力线条很是不羁;而用成熟的炭块所绘,相比来说显得温和许多。
君梓琳一对比,心下震撼的同时,立即得出结论,这里的人太超出她的想象!
不仅能做出硬纸板,甚至是还做成熟的炭块!
高韵的这位故人,不会是跟自己一样穿来的吧?
“师傅,你的故人现在哪里?”想至此,君梓琳急切地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