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便见追魄已经隐于暗处。
君梓琳一撩袍子,上前与高大师见礼。
因高大师正忙于画作,君梓琳身为弟子不便打扰,便在大师的安排之下先熟悉画纸和狼毫以及画作。
不知不觉已过午,本以为能与高韵同进饭。
谁知这人却依然在作画,君梓琳实在饿得紧,便让小蝶出去饭馆要一食盒,顺便为高大师准备一食盒。
画苑的后院处,林立着无数碧绿长竹,风一吹来哗啦啦作响。
在不远处的竹亭内,君梓琳坐在竹椅上,看着小蝶为自己布菜。随口问道,“他回来了吗?”
小蝶怔了下,明白过来这个“他”是指谁。
“方才有小厮来报,是回来了。只是昨夜累极,现如今可能在歇息。”
君梓琳点点头,不知道周烬一夜都在皇宫,究竟在商量些什么,难道是边关又危机了?
眼看着小蝶布菜完毕,君梓琳让她坐下来一块用菜。
“公子,这于理不符,奴婢不敢。”小蝶连忙推辞。
君梓琳倒觉得她矫情了,直接说道,“从前咱们在相府的时候,同食同睡,也没听你说不符,坐下一块吃吧,再推辞下去,饭都凉了。”
小蝶想想也是,便没有再谦让。
主仆俩便坐在竹椅上,吃着饭菜。不时有清风吹来,令人舒爽。
饭菜刚吃了一半,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声音很轻,因为踩上了枯黄的竹叶,发出吱吱之声。
用饭的主仆俩下意识看去,只见一名穿着雾灰色长袍,袍摆处绣纹着藤纹样式的年轻男子朝这边而来,显然是散步。
他目光朝这边一看,便见着碧竹亭内,一个机灵的小丫鬟和一名精致的少年人,正在用饭。
“云公子?”君梓琳见这男子,不由招呼道,“公子可用了饭?”
雾灰色袍服的男子正是云公子字攸灼。
“啊,原来是王……”
云攸灼反应过来,走近后连忙抱拳造福,只是看到君梓琳的男装打扮,他僵了下,改口道,“是公子,久未相见,失礼失礼。”
君梓琳穿着小厮装入过冠勇侯府,那时候云攸灼正好在内,虽然没有正式出面招呼,可却是认得的。
只是乍然一看,若非君梓琳出声相唤,他还真有点认不出来。
小蝶忙站起身,见君梓琳推了碗筷。她飞快地将桌子收拾干净,放进食盒内,提到一边。
“云公子怎么会来到这里?”
君梓琳把云攸灼让进座,两人相对而坐,她启唇问道。
本以为云公子会说,谁想到他面皮竟绯红了下,继而诡异地苍白起来,便这样低下头去,再不肯回半个字。
君梓琳见此,立即想到桥邯城一案,想到云公子的经历。
当下她也不再深问,只是宽慰道,“若是云公子有需要的话,可以对我说。”
“嗯。”云攸灼颔首,随即也问道,“公子您、您也在此地,莫非是来求画的?”
君梓琳听此言,心头一动,知道这云公子所来亦必定与画有关。
她面上无色,笑着点头,“云公子猜对了,只不过我不是来求画,而是想提高画技的。如今正拜高大师为师,如今高大师名下多了个徒弟青云。”
那云攸灼也是个聪明的,听到“青云”二字,他立会意过来,忙抱拳,“青云公子,失敬失敬。”
上回与冠勇侯也算是不欢而散。
君梓琳有意问起,便旁敲侧击地打听。想这云攸灼自被慕瀚博找回帝都来,便是居在侯府内,想必对慕瀚博的近况很是清楚的。
“侯爷极好,只是近来、近来……”说着云攸灼又白了脸,垂下的眼睫打下一圈难堪的暗影,之后的话便再不肯说。
距离桥邯城案,过去的时日尚短。
君梓琳知道云攸灼可能还复原不过来。
而那冠勇侯也是一个任性而为,虽然洒脱却也偶尔有些不顾及别人的情愿。
如今这云攸灼的样子,说不定是被慕瀚博给迫着做了什么事。
当下君梓琳话题一转,解围说道,“云公子历来是游迹于世间,一副药草,包治百病的。但不知在帝都内有何打算呢?”
“倒是不曾有过打算,只是来看看,也是有许多地主没有到过。待看罢这里,便离开了。”云攸灼声音很极,情绪有些低落。
“呵呵。”
君梓琳笑了,笑声雌雄莫辨却异样好听。
她的笑引得云攸灼感到奇异,忙探寻般地看过来。就听见君梓琳笑着续道,“关于表姐一事,我是十分感激云公子的。不瞒公子说,若是你有需要,自是可以直接说的,若有能力,必会相助。嗯,云公子在侯府住得如何,其实帝都有许多漂亮的大宅子,若是公子瞩意,倒是可以换上一换。”
云攸灼还以为君梓琳在笑自己,不料她竟是这般好心。
当下他反而有些心愧起来,脸颊微烫,抱拳感激,“多谢公子的好心,只是我住在侯府一切俱好的。”
“哦。”
君梓琳听后,也没再相邀。她是知道慕瀚博的,若是他喜欢,那必是要让所有人都顺从。而他的安排,哪怕别人不愿意,那也得遵从。
若说周烬霸道,其实这个慕瀚博也挺霸道的。但与周烬的周正霸道比起来,慕瀚博的霸道有些邪性。你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兴怎样的歪理,但是你要服从他,否则他会给你颜色看。
想必这云攸灼遭了不少罪吧。
不过等慕瀚博玩够了,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