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随您去。”
小蝶说道,便随着小姐入了理泉院。
傅老夫人显然已经用罢了早饭,正躺在椅中,两个丫鬟在给她小辐度的锤着腿,另外的嬷嬷去泡茶水,并摆上了桌。
见君梓琳来了,她只稍稍睁了眼,苍老的声音发出,“一边坐下罢!”
“多谢老夫人。”
君梓琳规规矩矩的落坐,笔挺地背脊显示了她的认真与恭敬。
“今个一早,那边传了信儿,说是要你过去住几日。国公夫人甚为想念于你。”傅老夫人重新把眼睛闭上,仿佛是在睡梦之中飘飘乎乎的说道。
“昨日才刚见了。”君梓琳不咸不淡的回道。
吕氏要自己过去小住几日?君梓琳听到这话,简直心里感到荒唐至极。
那国公夫人根本不喜欢她,昨天才刚刚小斗了场,彼此面厌心更怒呢。又怎么可能会“想念”自己呢?除非——
思绪未罢,就听傅老夫人叹了声气,劝慰道,“琳儿啊,你现在与章睿苑有婚约。说起来在婚前讨得婆家人的喜爱,亦是你以后之路。国公夫人很快就会成为你的婆母,与她交好关系,对你以后进入那个内宅很有帮助。老身言尽于此,黎嬷嬷,你去准备些礼物让琳儿路上带着。记得,这一次那礼物若再出差错,老身绝不轻饶!”
“是。”
旁边的嬷嬷忙退下去准备礼物,可是君梓琳坐于对面,却感到老夫人最后的那几句话仿佛带着刺般,格外冷厉。
看起来傅老夫人依然在记恨昨日自己对她的“不留情面”。
那送给国公夫人的礼物,却是沾了脏的桂圆果肉。这本是老夫人的失误,君梓琳当然不愿意背这黑锅。不过虽然不愿意,倒也是不得不背了。好在有老夫人的两个丫鬟陪自己一块背,她倒是心下很舒坦。
“去吧。”
傅老夫人再不多说,冲君梓琳摆摆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见她离了去,黎嬷嬷适时赶了回来,向老夫人回了礼,“已经准备好了礼,这次万无失策。只是……”
“只是老身昨日被如此羞辱,却是为何还要偏向这君梓琳是吧?”傅老夫人闭着眼睛,帮她说出了心底的疑惑。
黎嬷嬷干巴巴而笑,福身行了礼,“老夫人恕罪。若非是君梓琳,在国公府内那四个丫鬟,焉能会受如此重刑么?以老夫人您的威望,那国公夫人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呀。对于咱们相府来讲,这个君大小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为何您还如此……周护于她?”
半晌,未听到傅老夫人回话。
正当黎嬷嬷以为,她并不会再回答时,就听到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开口,“你说得不错,她是颗灾星!但这灾星到了咱们的手里,需得想法子扔出去才是。这瘟神一日不出去,老身便一日无法安心。现如今把她送进定国公府去,让国公夫人跟她折腾去罢!”
黎嬷嬷听到这话,却是欣喜的笑了,出声说道,“老夫人既如此说,其实关于那送予国公府之礼,也不必咱们准备啦!”
见傅老夫人颜色,她又进一步解释道,“上回老爷带着人前去晋王府,欲要将君大小姐请回府来。其间可是从库中挑出了不少的宝贝。而这次去国公府,咱们也送了不少的礼。若是君大小姐再去,还要咱们相府出礼的话,那库中的宝物可要空啦。不若让君大小姐空着手去吧,毕竟她现在也不傻了,您说对不?”
她本是以为傅老夫人对君梓琳是有意相护;但是现在看来,老夫人既然无意,便也没必要再让相府出银子,凭白瞎了那些宝贝!
“你说得有理。”傅老夫人低吟一记,却是赞赏的笑了下,抬手示意她退出去。
君梓琳与小蝶一同离开了老夫人院子,往自己院子而去。
小蝶引着小姐往表小姐处,“这件事情还是先跟表小姐商量番吧,小姐这边请。”
如果说在这相府之内,还有谁是自己的亲近之人,那傅雅柔算上一个。
明白小蝶的意思,君梓琳也想把今日这事与傅雅柔商量番。
彼时傅雅柔刚刚往姚氏处请安回来,刚进了院门口,后脚君梓琳主仆便至。
丫头忙去添水置早饭,君梓琳讶异于傅雅柔竟还没吃早饭。
她的贴身丫头略带抱怨的口吻道,“每一日都要对夫人晨昏定省的,这不留到了此时,夫人倒是吃了,可是小姐还没吃。真真是……”后面的话本是顺利能说出来,但却被傅雅柔一眼给挡了回去。
入屋而坐。
听着这些话,君梓琳略略回想,记起来,由于那姚氏成了这内宅的当家主母,于是下面的子女都要晨昏定省。
傅雅柔是嫡女,更是已逝去的正室夫人所出。可也免不了被立了这等规矩。
按说那姚氏是没有资格受嫡女这等礼数的,但是有傅柏修宠着,她正是一时风头无两。
这种规矩也是立了数年,君梓琳现如今想起来,却只是沉默了。
这深宅大院,每每内情纵横交错,更有着各种各样的利益。况且傅雅柔性子一样温和而怯弱,她不想教对方去反抗。如果换成自己的话,君梓琳自然是会反抗的。她知道自己的性子,愿意应对所有风险。但傅雅柔不行。
在连自己都没办法完整守护时,君梓琳并不想连累傅雅柔,甚至是去发无用的牢骚。
且行且看罢!
这事情便过去,虽然明知傅雅柔被刁难,甚至是连早饭也晚了时候。君梓琳也愿意忍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