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航拂袖而去,江尔蓝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见他回来。
早上,时针刚走过八点,忽然有人敲门,江尔蓝一个激灵坐起来,连睡衣都没换,就赶紧拉开了门。
四目相对,却是萧格,当下两人都有些尴尬。
萧格把脸转到一边去,摸了摸鼻尖:“总裁让我过来,说今天听江小姐的差遣。”
江尔蓝黯然地关上门,换了衣服下楼去,发现化妆师也在客厅等着了。
陆子航把一切都安排完美,却一直不露面,眼看奔驰驶离陆家别墅,江尔蓝终于忍不住,向萧格问了陆子航的行踪。
“抱歉,总裁的行踪,我不清楚。”
果然,是意料之内的回复。
宋哲这次大手笔,把订婚典礼安排在了c市附近的千柳半岛上,江尔蓝驱车赶到时,典礼已经开始了。
远远望去,能看见绿油油的大片草坪上,装点了无数鲜花的拱门和布景板,以粉白为主色调,映衬着蓝天白云和碧海树影,煞是好看。能在仓促的时间内,布置成这样,一看便是花足了心思。
江尔蓝没有邀请函,只好发短信给沈江月,让她带自己进去。
“果然不错嘛,难怪昨天不要我帮忙挑选。”沈江月一面把她和萧格带进典礼会场,一面贴近江尔蓝的耳畔,轻声低语,“这男的看起来一表人才,又不是那种娘炮弱鸡,挺不错的。”
江尔蓝暗想,看见萧格,沈江月就已觉得不错,今日来的若是陆子航,岂不是会尖叫着扑上去?
哎,怎么不知不觉又想起那个大男人了?连个理由都不听就玩消失的小气鬼!
很快,江尔蓝就没工夫纠结陆子航了,草坪的尽头,宋哲和施玉燕并肩而立,正喜笑颜开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江尔蓝的一双眸子,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紧抿了嫣红的朱唇,一步又一步,坚定地往台上走去,两只手环在胸前,抱住一幅相框。
身上那一袭酒红色的长裙,被轻风扬起,飘飞在身后,仿佛是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仿佛是敦煌壁画中的飞天降临。
宾客中,有人认出了她,纷纷侧目。
“看,那就是江家的大女儿。”
“哎哎,怎么不像是来参加订婚典礼,那气势,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那些窃窃私语,江尔蓝全当是蚊子嗡嗡叫,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一路走到施玉燕和宋哲面前。
旁边,站着江光赫和江乐儿,两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明明没有通知她江尔蓝,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光赫,你去把她赶走。”江乐儿忿忿不平,上次在江德兴墓前,被绑进麻袋里的仇,她可还记得!
江光赫摇摇头,他才不想去摊这趟浑水,摸了摸肋骨,上次在医院被打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要去,你自己去吧。”tqr1
不靠谱的弟弟!
江乐儿狠狠一跺脚,却见施玉燕面容微怔,已经看见了江尔蓝。
姜还是老的辣,施玉燕很快恢复了笑容,反而越前一步,和蔼可亲地来拉女儿的胳膊:“蓝蓝,没想到你虽然生气,但仍然愿意陪着妈妈经历人生的重要时刻。”
宋哲也瞧见了,新仇旧恨叠加在一块儿,恨不能当场就撕碎了她,但理智还顾念着这是自己的订婚典礼,鼻孔朝天微仰,不屑地转开了眼睛。
江尔蓝淡淡地瞥了母亲一眼,神情淡漠,奋力挣脱她的拉扯,冷笑一声:“您可真是我的好妈妈,连订婚都不舍得通知女儿。”
哎,当妈的再婚,女儿不知道?
宾客们都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一脸“这家子又有好戏看”的表情。
施玉燕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今天是她的大好日子,好不容易才软磨硬泡,让宋哲答应给她一个盛大的订婚典礼,她可不想遭殃在女儿手里。
一时气急,语气也不耐烦了些:“蓝蓝,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为人子女要有孝道,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能给妈破坏了!”
“为人子女要孝道,为人妻子要守什么道?”江尔蓝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问,“是丈夫刚死,就改嫁的道?还是伙同外人,出卖夫家的道?”
少女口齿清晰,句句铿锵有力,近一些的宾客都听清楚了“伙同外人,出卖夫家”这八个字,一传十,十传百,再联系江家不久前的离奇破产,大家都议论纷纷,仿佛窥得了真相。
施玉燕涨得脸色通红,厉声反驳:“胡说八道!”
江乐儿和江光赫再也站不住了,赶紧上前来,想一人勒住一只胳膊,把江尔蓝架出去。
“啪啪”两声脆响,萧格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里举着一根青翠的柳条,打在两姐弟的手腕上,瞬间起了一条显眼的红痕。
他护在江尔蓝身前,体格健壮,似一座结实的小塔。江家姐弟早见识过他的本事,两人都踌躇起来,一时不敢上前。
“哗啦”一声,江尔蓝把蒙住相框的塑料袋扯下来,反手亮出了相框的正面,赫然是一张江德兴的黑白照。
照片上的江德兴慈眉善目,面带微笑,看上去十分温和可亲。
“妈妈,你摸着良心,对着爸爸说一句,你是不是和宋哲早有奸情?是不是出卖了江家?是不是无愧于他?”一句比一句犀利,江尔蓝把照片直举到施玉燕的面前,逼她正视。
“江尔蓝,你胡说八道!哪家的女儿像你这样,成天跟野男人鬼混,现在还敢质问母亲了!”宋哲紧皱着眉头,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