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江尔蓝数不清忍受了多久的疼痛,整个人疲累不堪,像个被丢弃的残破布娃娃,拖着最后一点力气,趁陆子航不备滑下了大床,摆动两条灌了铅似的腿,冲进了浴室里,赶紧把门关上。
然而,此时的陆子航像个敏捷的野兽,迅疾地跳下床,跟了上来,从门缝里挤进来。
“陆子航,你疯了!”
他的眼圈发红,布满了血丝,一双薄唇紧紧地抿住,更显冷厉,无论江尔蓝怎么嘶吼,他都恍若未闻。
江尔蓝不断往后退,在发狠的男人面前,她那点力气仿佛只是轻轻的挠痒一般,半点用处都没有。屈辱的眼泪滑下来,江尔蓝已经一只脚跨进了浴缸里,娇嫩的脚掌踩在冰凉的浴缸底部,单薄的脊背抵住墙壁的瓷砖,她已经退无可退。
陆子航的脸上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机械似地逼过来,眼底盛满了yù_wàng的影子,再无其他情感。江尔蓝狠狠咬牙,心一横,哼,给他降降火!
白净的脸庞上还挂了两行浅浅的泪痕,江尔蓝站在浴缸里,双手紧握花洒,像个持枪的英勇斗士。等陆子航走近了,她才忽然拧开冷水龙头,一道道细密的水流朝着陆子航的方向pēn_shè出去。
陆子航被冷水喷了个满脸,眼前一花,被冲击的水流阻挡了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许是觉得花洒喷出的水流太弱了,江尔蓝趁此时机,把花洒的罩盖取下来,所有的水流汇成一股,全朝陆子航pēn_shè过去。
滨城的春日深夜,气温并不高,被江尔蓝这么一pēn_shè,不一会儿陆子航就全身湿透了,身体里的那股火焰也似乎被浇灭了,眼眸里的一抹绯红渐渐褪去,他的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意识到当前的处境,陆子航愣了片刻,在下一波水流袭来之前,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
浴缸中的女人衣衫凌乱,睡裙被人从领口处沿着一条斜线一直撕扯到左侧裙摆,露出半边雪白的春光,偶尔有一滴水珠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滚落,就连发狠的眼神也显得性感万分。
陆子航喉头微动,向她伸出手来,轻声说:“蓝蓝,快出来换件衣服,会冷到你。”
关掉水龙头,陆子航那低沉的嗓音更清晰了,在封闭的浴室里,犹如大提琴的浅吟低奏,充满了蛊惑的意味。江尔蓝仍旧握着花洒不放手,试探地问:“你清醒了?”
陆子航点头,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还有一点依稀的记忆,愣了片刻才回答:“嗯,被你冷水一浇,清醒了一点。”
江尔蓝总算丢下了花洒走出浴缸,眼底还写满了戒备,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跟在陆子航身后走出浴室。
刚出浴室,一股浓烈的香味飘过,陆子航的眉头就狠狠蹙起,攥紧了拳头,急急地又退回了浴室,差点把身后的江尔蓝撞到。
“怎么了?”
“药效似乎还没完全去除,我刚走出浴室,就感觉到身体里又冒起了火。”为了防止悲剧重演,他只得立刻退回浴室,冲淋一个冷水澡,压倒下半身的躁动。
把浴室的门虚掩,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江尔蓝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她扯了一条宽大的浴巾,把自己裹起来,环视一圈四周,细细一想,直觉告诉她,问题还得出在白书静身上。
因为白书轩的车祸事件,她和白书静一向不对盘,她怎么会忽然找上自己谈心?背后肯定有问题!
然而,她泡的茶,江尔蓝一口也没喝,况且陆子航刚回来,她就起身告辞了,连茶具也不曾留下,又怎么能暗算到陆子航呢?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把整个屋子翻了个遍,从衣柜、枕头被子一直到桌椅,最后目光停留在餐桌上的那束粉百合。服务员送进来时,这束粉百合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现在已经完全开了,但她细心一看,能瞥见花瓶旁边的餐桌上残留了一点水渍。
她没碰过这束粉百合,怎么会有水渍?
鬼使神差,江尔蓝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拂过粉百合的花瓣,已经在花瓶中待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花瓣却带着微微的湿润,仿佛停留在花瓣上的露珠刚刚才被蒸发掉。
果然有鬼!tqr1
江尔蓝细致地审视了粉百合,最后在花蕊里找到了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玩意儿,托在掌心放到明亮的灯光下一照,像是一块木料,隐约有点发黑,凑近了嗅一嗅,并没有什么味道。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感受到热乎乎的暖气,心里豁然开朗,暗道这束粉百合一定是先稍微冻住,看起来像是含苞待放的样子,随着一层薄冰渐渐融化,粉百合张开了花瓣,藏在花蕊里的这块木料也定是发挥了作用。
她恍然想起白书静曾经抚摸过这束粉百合的花瓣,心里暗暗断定,这件事肯定跟她有关系,不然怎么会如此凑巧,送鲜花的服务员刚准备离开,她就趁机溜了进来?
想到这儿,江尔蓝推开浴室的门,把那块木料托在掌心展露给陆子航看。
“什么玩意儿,香得发臭,快拿开!”她的手掌刚摊开,就被陆子航晃着湿漉漉的手指推开了,把头扭到一旁,两条浓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好似闻到了什么恶心的味道。
江尔蓝蹙眉:“香到发臭?我一点味道也没闻到。”
她的话音刚落,捏紧了这块木料和陆子航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一抹寒光,他也觉出不对劲了,恐怕这块木料和陆子航今晚的发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