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诺眼含热泪,狠狠地点头,鱼刺卡在他娇弱的喉管,十分难受。
沈江城疼过了一波,追出房门,看见江尔蓝的侧影站在厨房门口,压住火气,蹙着眉头走过去,看见江一诺哭哭啼啼地趴伏在母亲肩头,那股火气一下子就消散了:“诺诺怎么了?”
儿子是她的软肋,江尔蓝也慌了,有点不知所措:“被鱼刺卡住了。”
沈江城摸了摸江一诺的小脑袋,柔声安慰:“小小男子汉,别哭了。”
他越过江尔蓝,在橱柜里找到了一瓶香醋,倒出一小碗递给江一诺,声音柔得好似一滩水:“乖,把这碗醋喝掉,就不会再疼了。”
看着黑乎乎的液体,江一诺迟疑了片刻,看见母亲也点头了,才接过去慢吞吞地喝了。
香醋可以软化鱼刺,然而江一诺皱着眉头喝了一大碗,却并没有效果,鱼刺还是卡得他生疼,又低低地呜咽起来。
“必须马上送医院。”沈江城当机立断,“外面风凉,你给诺诺带一件外套,我把车开到门口。”
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江尔蓝连忙点头,匆忙带上外套,上了沈江城的车,一路风驰电掣地驶向医院。一路上,沈江城不断加速,沉稳地在车流中穿梭,一面还温和地侃侃而谈,不忘安慰小家伙那颗受伤的心。
到了附近医院,他已经联系好相熟的医生,立刻送入急诊室,给诺诺看病,一分钟都不浪费。
急诊室的门关上,江尔蓝站在医院的走廊里,走廊的窗户破了一个洞,深夜的寒风漏进来,她拢了拢双臂,来回徘徊跺脚,心和身体都一片冰凉。
沈江城不动声色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我让你给诺诺拿一件外套,你就只给他拿了,没给自己带一件,现在冷了吧?”
江尔蓝推托了一下,捱不过他的坚持,还是披上了,抿了抿唇,低声辩解:“我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一时就慌了……”
她能感觉到沈江城的接近,胸膛靠住她单薄的脊背,下意识就要躲开,却被沈江城拽住了:“别走,我只是想帮你挡风。”
他的身材高大,帮江尔蓝完全挡住了寒风的侵袭,沉默了半晌,谁也没动,像是两尊挨在一起的雕像。良久,沈江城才缓缓开口:“蓝蓝,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一时被感情迷了心窍。”
江尔蓝没接话,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或许不需要一个丈夫,但诺诺需要一个父亲,陆子航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我愿意!”
他们相识多年,江尔蓝很清楚他的为人,他说出的诺言,必定会认真践行。在东南亚的那几年光景,一一在眼前浮现,沈江城也是这般可靠地站在她身侧,给予支持。
江尔蓝望了望紧闭的急诊室大门,有点迟疑了。
沈江城瞄着她的脸色,察觉有戏,抬手抚上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睛与她对视,认认真真地表明心迹:“我可以给你时间,咱们慢慢来,但求你不要推开我,给彼此一个机会?诺诺是我看着出生的,我也不想他能有个完整的家。”
江尔蓝紧紧地抿唇,越过沈江城的肩头望出去,陆子航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手紧攥成拳置于身侧,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