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月抿了一口茶,娓娓道来:“你和我哥一定很生气,恨铁不成钢,觉得我都被他虐待成这个样儿了,还一味维护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对不对?”
江尔蓝面色凝重,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我现在还待在他身边,不过是为了施展我的计划,报复计划。你知道吗,那天他把我推倒在床上,强硬地闯进我身体时,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孩子的流逝。”
她的目光涣散,没有焦点,似乎穿过了空旷的茶室,看到了那天的场景:“我连声哀求他,看在孩子的面上放过我吧,他却仰天长笑,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没了更好,也压根没打算跟我结婚,一切都是骗我的。”
沈江月双手捂面,指缝里漏出湿润的泪水,低声呜咽:“我一直努力生活,为什么头一次交付真心,受伤害的却是我?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有那么多坏人,为什么你不去惩罚他们,却要来伤害我?”
空旷的茶室里,回荡着啜泣的声音,弥漫了一股悲伤的氛围。
江尔蓝起身走到她身边,替她抚背顺气,柔声安慰:“一辈子这么长,谁没爱过几个人渣?站起来,咱们还是一条女汉子!你放心,陆浩年这个人渣,我和江城哥都不会放过他的。”
沈江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稳住情绪,抬眸看向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被春雨洗过一般,澄亮澄亮的:“蓝蓝,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之前就和陆浩年认识?”
“嗯?”江尔蓝心里“咯噔”一跳,别开脸去,有几分不自在:“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叫了你的名字。”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脑海里炸开,江尔蓝只觉头皮都发麻起来,登时跳了起来:“陆浩年真他妈是个变态啊!”
接触到沈江月探究的目光,江尔蓝冷静下来,重新坐回位置,一扬手,把面前的一杯茶当成酒似的喝尽了,才讲:“说不上认识,但我以前确实见过他,最早可以追溯到两年前我在泰国的一家酒吧打工的时候。是他,在一杯酒里下了药,害我染上了毒瘾。”
“什么,你染上了毒瘾?”
“对,这两个月我一直找借口推脱,不肯见你,就是因为我在戒除毒瘾。”
沈江月一怔,神色更痛苦了,低低地呢喃:“蓝蓝,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件事。”
江尔蓝霍然起身,轻车熟路地去了柜台,虽然是茶社,常见的酒水都备着,她一口气拎了四瓶啤酒过来,干脆利落地撬开瓶盖,也不用杯子,对准瓶口,径直灌了一大口。
不疾不徐地咽下酒,她笑了笑:“我实在厌倦了别人猜忌、鄙夷甚至同情的目光,并不想告诉任何人。”
“可这两年间,我们也联系多多,我根本察觉不到你有毒瘾……”
“回国之前,我花了一年时间才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可前不久,我去了一趟意大利,又染上了毒瘾。这一次,虽然陆浩年不是下毒的那个人,但毒品来自于他。”
“难道说,他是个毒枭?”沈江月以手掩嘴,相识两月有余,陆浩年只告诉她在泰国做外贸生意,没想到竟然是贩卖毒品!tqr1
江尔蓝失笑,毒枭?太抬举他了,不过是卖毒品捞钱的畜生!
沈江月忽然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神情严肃:“蓝蓝,我们都曾受过他的伤害,这一次让我们联手起来,为自己复仇吧!”
江尔蓝蹙眉:“你身体还虚弱着,凑什么热闹,好好休养。我向你保证,不会放过他的。”
“不!他伤我至深,我一定要亲手复仇!”沈江月一口回绝,也撬开了一瓶啤酒,仰脖就往嘴里灌,却被江尔蓝拦下来了。
她径直从沈江月的手里取走酒瓶,细眉一拧,面露不快之色:“身体虚弱的病人不准喝酒!”
沈江月的眼泪一瞬间就滚落了下来,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茶桌上,声音微弱:“既不让我亲手复仇,又不让我喝酒麻痹自己,我心里的痛怎么办?”
凝望着她那张苍白的面容,江尔蓝心里仿佛坠了千斤重的大石,良久,才点了点桌面:“你想好复仇的计划了?”
沈江月正哭着,忽然听见她改变了主意,微微一怔,连忙点头:“复仇计划甚至不需要咱们出面,借力打力即可。”
“借力?借谁的力?”
沈江月的眸子一片深邃,似乎一眼望不见尽头,缓缓开口吐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白诗琪。”
江尔蓝想了许久,脑海里才出现一张娇滴滴的甜美面孔,在陆家的宴会上,她为了维护沈江城,曾经和白家的小公主争锋相对。
白诗琪和陆浩年,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江尔蓝有点踌躇:“这能行吗?”
沈江月胸有成竹地冲她招招手,附在她耳畔娓娓道来,说得她不住点头。
深夜的桐花茶社,一片静寂,只能听见墙上挂钟走动的声音,以及两个女人压低声音的你一言我一语。
良久,沈江月的手机忽然响了,在安静的茶室里,十分刺眼。
“呀,闹铃响了,我该回医院了。”沈江月立刻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外套,拔腿就要走。
江尔蓝叫住她,眉宇间隐隐有几分担忧:“你留在陆浩年身边,千万小心。”
沈江月郑重点头,快步走到柜台,扯了一张白纸,刷刷几笔下了一行地址,递给她,千叮咛万嘱咐:“记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