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尔蓝双手被困,脖颈也被紧紧地勒住,略一动弹就能触到冰寒的刀刃,似乎随时会割破她的肌肤,割断她的血脉!
“你是什么人?”
把小女人的惊惧尽收眼底,陆子航强自镇定,薄唇紧抿拉成一条直线,眼眸幽深看不出情绪起伏,实则心里早已燃起雄雄的愤怒之火。
那个戴猪八戒面具的人,保持着威胁的姿势,沉默不语,从他的四周缓缓走出了几个黑衣人,脸上同他戴了一模一样的面具。
一、二、三……陆子航在心里默数着,一共五个,确是游乐园里绑架诺诺的那一群人,只是少了一个!
那一个面具人,难道在照看诺诺?
陆子航这么想着,一双眼仿佛是空中的猎鹰,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却丝毫没有捕捉到那个落单面具人的踪迹。
而且,他们只追着一辆车过来,现在人却全齐了,说明另一辆车发现计策失效,所以干脆早早地来了约定地点会合?
“不跪?”
挟持了江尔蓝的黑衣人不答反问,从面具后似乎溢出了一丝轻笑,饱含了不屑和讥讽,手上的短刀径直往里送了一寸。
江尔蓝短促地痛呼了一声,脖颈一凉,一阵疼痛袭来。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肌肤,鲜血缓缓流出,细线一般淌过江尔蓝雪白的脖颈,仿佛是雪地里开出了一枝红艳的梅花,颇有触目惊心之感。tqr1
“住手!”陆子航大骇。
两人之间隔了有数十米的距离,他眼睁睁看着短刀割破肌肤,似乎能听见那细微的声音,在空气中炸裂开来,让他的心也跟着爆炸般地疼。
“陆大少,你再不跪,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这样美的人儿,若是伤脸毁容了,会不会有种暴殄天物的快感?”黑衣人韵调悠长,似乎沉醉在毁坏的快感中,不可自拔。
眼看着,他手背的青筋暴起,似乎手上又加了一分力,要把刀刃往江尔蓝的身体里送,陆子航牙一咬,厉声道:“不准伤害她,我跪!”
“陆子航,不可以!”
江尔蓝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双手奋力地挣扎,能感觉到脖颈处的伤口汩汩流出鲜血,把她的一侧领口都沾湿了。
黑衣人手上使了蛮力,透过面具上的眼洞,能看见他微眯了双眼,似乎很满意陆子航的妥协。
陆子航穿了一件羊毛大衣,配了藏蓝色的修身休闲裤,撩开大衣下摆,作势就要跪下去。
他微垂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深邃的眉眼似乎是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看不出情绪。牙齿死死地咬住唇,薄唇上隐约沁出了一点血迹,透露了他内心的焦灼和不甘。
“陆子航,不要啊……”江尔蓝的眼泪滚落,哭声嘶哑,那么骄傲的人,怎能向这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下跪呢!
透过迷蒙的泪雾,她看见陆子航挺拔的身姿缓缓萎顿,膝盖微弯,沉重地落在地上,耳边仿佛听见了世界坍塌的声音!
那是她心目中无往不胜的王,垂头跪在冰冷的地上,依旧挺直了脊背,像是一棵不肯倒下的断木。
“哈哈哈……”几个黑衣人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仓库里,刺耳无比!
挟持江尔蓝的那个黑衣人,似乎是其中的领头羊,他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还以为陆大少多么无坚不摧,原来为了一个女人,也肯折腰下跪。”
陆子航保持着跪下的姿势,忽然抬起头来,阴鸷的眼盯住他,一片肃杀之色,即使身处劣势,也丝毫不惧,冷声道:“我跪了,你可以放开她了吧?”
“哼,现在是你跪着,我站着,你没资本跟我讲条件!我不仅不放她,而且还要杀了她,你能怎么样?”
一声轻哼飘散在空气中,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黑衣人的笑意更浓了,执起那柄短刀,调整了一个角度,对准江尔蓝的胸口似乎就要扎下去。
锋利的刀尖悬在胸口的上方,只有两三厘米的距离,江尔蓝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胸脯急促地一起一伏,恐惧从心脏出发,顺着四通八达的脉络,蔓延至全身。
可这一次,她没有再惧怕地叫出声,不想再给陆子航增添一分烦恼,所有的恐惧让自己一个人承担。
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贝齿死死地咬住下唇,发誓就算再痛也不会叫出声来,然而那疼痛却迟迟没有袭来,反而听见了陆子航的声音淡淡响起,让她恍然怔住了。
陆子航说:“你不要杀她,冲我来。”
膝盖跪在荒废已久的冰凉水泥地上,似乎能感觉到湿气上涌,不断侵蚀着他的肌肉,陆子航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死死地盯住那把短刀,生怕它真的刺进了江尔蓝的胸口。
黑衣人似乎有点吃惊,微怔了片刻,向旁边的属下颔首示意,“啪”的一声脆响,就有人掏出一把短刀扔在了陆子航的面前。
“我不要你这么轻松地死,先刺胳膊吧,右胳膊。”黑衣人轻描淡写地命令道,似乎不是在谈论刺伤一只胳膊,而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饭菜一般随意。
陆子航身子微微一僵,紧握的拳头忽然放开,缓慢地伸出一只手,捞起那把短刀握在手里。
木质的刀柄,刚好能容他的大掌握住,刀刃稍微有点钝,不似黑衣人挟持江尔蓝那柄的锋利,似乎他们早调查过陆子航的本事,怕他拿了刀,会反过来对他们不利。
“陆子航,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伤害自己……”江尔蓝双眼通红,脸颊早已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