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尔蓝的尖叫声,陆子航把东西一扔,大步流星地冲进了楼道。
屋门大敞,沉重的夜色里能看出一个男人轮廓,正执了一把刀向江尔蓝砍去。
陆子航几乎没有迟疑,一个箭步奔上来,手臂一挡,替江尔蓝受了这一刀。
刀锋入肉的声音,在寂静黑夜里,显得那么刺耳,江尔蓝听见男人的一声闷哼,惊惶地环住他的手臂:“陆子航,你受伤了?”
“没事。”
陆子航哑声道,手指从她发间抚过,几乎在一瞬间,犹如咆哮的狮子,直冲杀手的面门而去,脚下使力,腾跃到半空,一脚踢上那人的手臂。
只听“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看不能得手,杀手转身就想从原路从窗口跳出去,没想到陆子航行动迅速,大掌拽住他的衣服,往身前一拉,就把他拉了个趔趄。
这杀手也有些功夫在身,见状立刻翻身格挡,挣脱陆子航的大掌,掉头就往门口方向跑去。
刚转头,“啪”的一声,脑袋上就挨了一棒子。
江尔蓝刚适应了黑暗,双手握住一根棒球棍,见杀手身形一晃,还能堪堪站稳,“啪”的又狠狠敲了一下!
这一回,杀手刚转过身,就栽倒在地。
看见小女人紧握棒球棍,仍虎视眈眈的样儿,陆子航不由好笑:“把棒球棍放下吧,别误伤了友军,这人已经晕了。”
江尔蓝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刚刚那两下,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把棒球棍一扔,连忙捧住陆子航受伤那只胳膊,指尖沾染到一点湿润,拿在鼻尖一嗅,泛着一股淡淡的腥味,是血!
“糟糕,出血了!我们马上去医院包扎!”江尔蓝大惊失色。
“没事,小伤而已。”陆子航扯了一卷纸巾,按住了出血伤口,提醒江尔蓝,“把灯打开。”
江尔蓝使劲摁了好几次开关,头顶上的白炽灯却纹丝不动,一点光亮也没有。
陆子航皱眉,用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杀手:“他在屋子里蹲了许久,专等着你开灯后剪断电线,电灯熄灭时,你的眼睛猛然处于黑暗中,会有短暂的不适。然后他就能趁着这个时候下手,手法还挺专业。”
江尔蓝的心跳如擂鼓,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不禁后怕道:“幸好我脚下绊了一跤,不然他第一次出手,就能伤到我了!”
陆子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脚踩在杀手的右臂关节,眸子里漫上一层冷冷的雾气,自顾自地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不出十分钟,医生就到了,除了一耳光偌大的药箱,还有一个小型发电机,“嗡嗡”地开始工作,屋子里很快又重见光明。
有了光,江尔蓝才看清楚,陆子航的衣服已经被割破,右手臂一条斜长的伤痕,鲜血已经止住了,皮肉翻起,看上去极为可怖。
家庭医生娴熟地掏出酒精,淋上伤口时,能清晰听见陆子航的吸气声,张嘴大口大口呼气,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处。
江尔蓝心里刀割似地疼,看着他疼得脖颈间青筋暴起,泪花盈满了眼眶,心一横,把手臂伸了过去,卡住他的嘴。
陆子航疼得闭上了眼,用力咬下去时,牙齿触碰到柔软的肌肤,理智告诉他应该放开,可是疼痛却驱使着他咬住不松口。
家庭医生动作迅速,很快就包扎完毕,陆子航第一时间不是看自己的伤,而是逮住了江尔蓝的胳膊。
雪白纤细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排深深的牙印,沁出细细的血珠,似雪地里落了一地的红梅花瓣。
陆子航俯身,仔细地一一轻吮,把血珠都吸去,眸色深沉,喑哑着声音开口:“傻瓜,把手臂举过来做什么?”
江尔蓝垂眸,手臂上的牙印隐隐作痛,可心里却畅快了些:“不能只让你一个人痛。”
所谓爱,就是想和你共享这世间一切,痛与之同享,苦与之同咽。
“陆大少,您能先把谈情说爱放一边,舍出点时间看一看地上那位仁兄吗?”陆家新换了一个家庭医生,是个极英俊的年轻人,轮廓高挺,颇有几分欧亚混血的风味。
只是身材高挑而纤细,面色苍白,显出了几分病态,挑了挑细长浓黑的眉,丝毫不给陆子航留情面。
陆子航居然也没生气,轻轻地踢了那杀手一脚,淡淡道:“苏杭,你放心,他死不了。”
“既然没事,我就走了,以后少在晚上叫我!”苏杭说着,以极快的速度收拾了药箱,抬腿就出了门。
江尔蓝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陆子航身上,没空理会那个奇怪的新医生,眉宇间写满了担忧,把他的右臂看了又看。
“喏,眼睛黏在上面吧。”陆子航笑道,把包扎了厚厚绷带的手臂伸到她面前,“皮外伤,医生都说没事了,养几天就好。苏杭带来的包里有绳子,把这傻逼拉到对面屋子绑起来!”
江尔蓝这才发现,医生在门口遗留了一个包,拉开拉链翻出手指粗细的绳子,和陆子航一人一边,提着那人的两只胳膊,连拖带拽,拉进了隔壁屋。
听陆子航的指令,把他甩进了浴室才罢休,手脚都捆住,绑在了浴缸旁边。
陆子航踢了他一脚,只听见弱弱的一声“哼哼”,却没睁开眼睛,反手就拧开了水龙头,冷水从花洒里喷面而出,把他淋了个满怀。
男人打了个喷嚏,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来,江尔蓝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偏国字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