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航紧张地追问:“你们在哪个医院?”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细语,江一诺大约是向别人求问了,片刻之后才稚声稚气地答道:“友谊社区医院。”
“诺诺,你守在妈妈身边,不要走开,我很快就到!”陆子航殷切叮嘱。
挂断电话,立即命令司机:“友谊社区医院,以最快速度过去!”
语气中,是掩不住的焦急。
司机回了一个“是”字,车子立刻急转弯,向医院疾驰,一路上连闯了数个红灯,身后有交警的车子跟随,叫嚣着要陆子航的车停下。
陆子航阴沉着脸色,拨了一个电话:“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没空跟你手下的人掰扯,立刻滚!”
即使知道他看不见,电话那头的交通局局长仍连连点头哈腰,立刻命人通知该区域的交警,不要再追着陆子航的车了。
不出两分钟,世界就清净了,车子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冲进了友谊社区医院的院坝。
下车的一瞬间,陆子航就紧皱了眉头,抬头打量了一圈医院,几栋低矮的门诊楼,不断有住在附近的人进进出出,显得嘈杂而充满了烟火气息。
这样的医院能治好病吗?
陆子航心存怀疑,很快就在前台问到了江尔蓝的病房,迈开长腿急奔过去,撞开病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江一诺独自在坐在病床边的背影,寂寥而单薄。
江一诺回头,看见他的一刹那,眼眸里闪过一时光彩,立刻又竖起了手指:“嘘,小声点,别吵醒了妈咪!”
陆子航抿了抿唇,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过去。
江尔蓝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几缕头发凌乱地散在耳畔,还能看出湿漉漉的痕迹。她的眼睑紧合,时不时地微微颤动,看上去睡得极不安稳。
雪白的床单上,映衬着露出的半截胳膊,透过白皙的肌肤,甚至能明显看到青色的经脉,微微跳动。
陆子航轻手轻脚地扯过被子,替她掖好胳膊,压低声音询问:“你妈咪,怎么会弄成这样?”
江一诺忍住要哭的冲动,把滑雪场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他年岁尚小,不认识找茬的人,但记得江尔蓝叫他们的名字:“陆叔叔,你认识她们吗?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化妆之后像葫芦娃里的蛇精,妈咪叫她裴小姐。跟她一块儿来的,还有一个老太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江一诺垂头,有几分沮丧。
裴小姐?那一定是裴亦彤!
和她在一起的老太婆,难道是程然的妈?
陆子航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轻声宽慰:“诺诺,你已经很棒了,知道在危险时刻通知我。陆叔叔已经知道那几个人是谁,一定会帮你们报仇的!”tqr1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十分笃定,他视若珍宝的人儿,还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裴亦彤,卓淑珍,她们都要付出代价!
陆子航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腾然跃起的火苗压下去,当务之急先确保江尔蓝没事,有的是时间跟那群贱人算账!
“水……”江尔蓝的手指微动,干裂的嘴唇微张,从唇间溢出破碎的只言片语。
陆子航赶紧把她扶起来,动作轻柔,仿佛怀抱了一块易碎的美玉,把水喂到了她的唇边。
此时的江尔蓝,仿佛是沉沦在无尽的灼热海水里,不断地上下起伏,脑袋发热,双脚却升起一股寒气,寒热交融,意识不清。
水已经喂到了唇边,却不知道咽下去,顺着下颔就流了出来。
“妈咪喝不进去水,怎么办呀!”江一诺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跳下椅子就想去摁响床头的闹铃,召唤医生帮忙。
“等等。”陆子航制止了他,看了看病房里其他人都垂头各自在忙,有了办法,“诺诺,你转过头去,直到我叫你才可以转回来,知道吗?”
江一诺含泪点头,懵懂地追问:“那你有办法可以让妈咪喝水吗?她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一定很难受。”
陆子航心里一疼,看向小女人的目光中又添了一份怜惜,做了保证:“小小男子汉,不要动不动就哭,你要相信陆叔叔有办法的!”
等江一诺转过头去,抬手捂住了双眼,陆子航轻叹了一声,含了一小口水在嘴里,俯身对准了江尔蓝的唇。
江尔蓝的唇冰冷,轻触到一双温暖而水润的薄唇,似乎是出自本能,不由自主地就贴了过去,浅尝深吮。
“卧槽,你干什么!”
陆子航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忽然有人从门外冲进来,抬手搭在他的肩上,手上使力,就把他从病床边撇开了。
“哪来的男人,长得人模狗样,却只会趁人之危!”
乔今杉飞速回了一趟杂志社,仍是放心不下,又买了热粥赶回来,刚巧就看见这一幕,把陆子航当作了登徒子,怒目而视。
陆子航的薄唇上,还残留了几滴水珠,细长的桃花眼微挑,说不出的邪肆!
他舔了舔唇,目光微冷,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谁?”
乔今杉词穷,事实上他和这女人,今天才是第一回见面。
他顿了顿,挺起胸膛,内心为自己加油打气,怒斥道:“你这样的好色之徒,趁病人意识不清的时候,占人家便宜,人人得而诛之!”
陆子航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无视围观群众好奇的目光,淡定地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乔今杉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