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吴家,别墅客厅里,吴永忠颓废的放下电话,打量坐在轮椅上的吴孝北,暗恨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
“爸,你想骂就骂吧!别憋坏了身体,如今变成这样,我也想通了。”
吴孝北把父亲的表情看在眼底,冷笑道:“成者王侯败者寇,放在哪儿都是真理!当初的事儿你都知道,却选择默许,我现在再提也没有意义!”
说完拍了下大腿,自嘲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就是盼着我死又不想自己动手,要交给他儿子,是吗?”
吴永忠闻言重重的叹息,知道小儿子说得对,却没有挽救的能力,他知道这个手足相残的场面,也怪他自己。
不过看到吴孝北目光中的恨意,吴永忠皱眉想了想,还是吁了口气,挑眉道:“孝北,现在没有外人,女眷也都不在,我问你句话,你如实回答!”
唰!
吴孝北没想到父亲会开口,抬头看到父亲郑重的神色,心生不好的预感,摊手道:“说吧,我想不听也没辙。”
“今天你们两兄弟的局面,如果互换一下,把你大哥变成你,你会怎么做?”
吴永忠咬了咬后槽牙,无奈道:“是会斩草除根?还是大度容人?你想好了再说,我要听你的肺腑之言。”
吴孝北闻言闭眼冷笑,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他知道父亲想问什么?但是他不想说!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会只对付吴林騑,应该会重演古代玄武门事变,直接消灭了大哥,彻底奠定继承人的位置。
若是真的需要,就算逼着父亲退居幕后,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可是现在也只能想想,毕竟晚了。
“呵呵,你明知道我会如何选择,还偏偏问这个,看来你心里有了决断,是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吴孝北才睁眼逼视着父亲,冷笑道:“现在的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人已经废了,死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完见父亲转头,凝眉道:“当初的事是我造成的,与我的家人无关,你……能保他们吗?”
吴永忠闻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怎会舍得孙子和孙女出事儿?那怎么说也是吴家的传承!
但是想了半天,也不敢确定吴林騑究竟会怎么做,看到小儿子冷笑的表情,恨不得骂一句保你麻痹,来发泄心里的怒气。
“那边的情况你不知道,金陵的一把廖英田丢了面子,燕京那位的助理也挨了耳光!”
吴永忠凝眉眨了眨眼,见小儿子惊讶挺身,叹息道:“葛凤年被唐飞当众毙了,云海的许老和许振邦都去了,却和他们没有关系。”
说完见吴孝北瞪大了两眼,苦笑道:“出面的是李海平!唐飞是部队里人,而且还是特战队总教官,官拜大校!”
啪!
话音落,吴孝北拿在手里的古书,脱手掉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坐在那儿,心如死灰久久无语。
不知沉默了多久,吴孝北神色颓废的抬头,喃喃道:“走吧,能不能保我家人安全,也随缘了。”
吴永忠闻言瞬间老泪纵横,起身拿过礼帽戴在头上,推动吴孝北的轮椅走出去,空荡荡的门厅处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
叶家大宅内,气氛与吴家相比好不到哪儿去,大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滞无语。
保健医不住的为叶镇南测量血压,救心丸一直攥在手里,已经不知第几次来到身边,被叶镇南抬手推出去。
唉!
叶镇南目光从一家老小脸上掠过,重重的叹息一声,苍老道:“请族谱!”
叶向前和叶向军闻言猛的抬头,就连叶秀珍也转头看向父亲,只是三人对视过后,却暗暗松了口气。
葛凤娇已经没有了座位,一直站在叶向前身后,指甲都抠进了肉里,咬牙打量着儿子叶宇,脸上的泪一直未断。
“爸,谁也没想过唐飞会这么厉害,就是当年的李逸飞,也没……”
叶向前双手捧来厚厚的族谱,看到叶镇南无力摆手,皱眉道:“都怪我有这么一个奸妻,到最后成了叶家的罪人!”
只是他没想到,叶镇南闻言摇头苦笑,直到笑出泪来,才摆手道:“拿笔墨来。”
接过叶秀珍拿来的笔墨,叶镇南不住调整呼吸,手掌抖动的执笔蘸墨,老眼含泪的在族谱最醒目的位置,写下了叶秀梅的名字。
最后一笔刚落下,还没收起笔来,叶镇南突感喉头一甜,张口噗的吐出一口热血,喷满了族谱的扉页。
“爸!您没事儿吧?还他妈愣着,快看看呀!”
“爸!您怎么样?怎么吐血了呢?”
“爸!您别吓我们呀,叶家现在全靠您了!”
“爷爷!您……”
叶家老小见状急忙上前,不住的对保健医挥手,上下打量嘴唇染血的叶镇南,每人脸上都写满了惶恐。
所有人都明白,现在能救叶家的除了叶青,也只有眼前的家主叶镇南了,只有他能舍去老脸,或许会换来叶家平安。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是心力交瘁吐了口血,不打紧的。”
叶镇南对保健医摇摇头,左右打量道:“今时今日,你们知道听信我的,当初以死相逼,不让小梅入墓园,还要删除族谱的时候,想什么了?”
说完泪流满面的不断点头,哭丧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都是你们作的孽啊!”
扑通!
叶向前和叶向军闻言羞愧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