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瞪眼:“这什么神逻辑!”
她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说:“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嘛?你要是知道,就教我!”
那人无奈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张开口,吐出一粒果核到手上,递给她:“有机会,潜回血池地狱里,挖一罐子的善恶果下的泥土,再把这颗种子种下,悉心照料,这树五百年开花、一千年结果,结果后,就不会再有什么花期果期,就和血池边的善恶果一样,常年不败!”
而就在他说话间,果核悄然冒出一粒小小的绿芽。
她知道,不是所有果核都能长出善恶果树的,但是从这人的嘴里面吐出来的果核——能。
“我都说了,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很高级的家伙,一定知道究竟该怎么样才能让善恶果树长出来!现在你还不承认女人的直觉很准?”她忍不住笑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可亲,也许是因为这一路上都受到了他的照顾吧。
“变化之术教你了,怎么种善恶果也教你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了。”他说完就挥手告辞。
她又叫住了他,心里有一丝舍不得,她忍不住说道:“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谁,重要吗?”他反问。
“重要!”她坚定地说:“我要永远记住你!”——所以,若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她又该怎么记住他?
但是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往后都不会再相见,就不劳你挂念了。”
于是,那人什么都没留下,就这样走了。
也从那起,她真的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后来,等阴间的风波稍微平息一些的时候,她潜回了血池地狱,三千年的道行不是白修炼的,她小心翼翼的侵入,没有引起任何阴兵的察觉。
她回到善恶果树下,忍不住抬起头来仰望善恶果树的树枝,她的脑海里就情不自禁地回到那一日,那名雍容华贵的白衣男子斜靠在树枝样,怀里揣着一本书,手里抓着一颗善恶果,低下头,俯视着她,笑着戏弄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钟判、他、还有那不知姓名的囚禁者,历经那么长的时间里,她偏偏只记得他一人。
她挖了一罐泥土,起身时,忽然发现,血池的水竟然变得清澈许多,无数罪鬼浮在水面上,都在无声地瞅着她。
这不是她记忆中的血池!
血池的水是血水,如今已经变得清澈。
血池里的鬼罪孽越是深重,就越是浮不起来,只能沉入池地,腐烂成泥!
血池里的鬼面目可憎,因为是血水侵蚀他们的魂体,但是这些鬼,魂体竟然在慢慢地复原!
怎么了?
鬼魂们看着她,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下一刻,所有的鬼魂都挣脱出了水面,他们在逃离血池地狱!
在诸鬼逃脱的时候,她看见了过往照料过她的前辈,前辈在鬼群里面对她微笑,告诉她:他们之所以深受血池之苦,那是因为血池的水被一位背负世上最沉重的诅咒的人的鲜血所染,那人的鲜血饱含诅咒,所以也诅咒了沉在血池之中的罪鬼们,这也就是阴间所制造出来的“血池地狱”。如今血水渐渐褪去,拘束之力转淡,如今也是百鬼挣脱血池地狱的时候了。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当日究竟闯下了多大的祸!
她放走了一个人,毁了一块地狱!
就在她大惊失色之时,阴兵匆匆赶到,她不敢再多做停留,赶紧离开了血池地狱,从此以后,她便隐姓埋名,躲起来偷偷种树和养颜。
在往后的一千年里,她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只听说:
血池地狱百鬼逃脱,阴间再次大乱,乱了数年后,血池地狱重塑,不过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血池地狱了;
而从血池地狱里释放出来的人究竟是谁?也不曾听见外界有过什么传言……
千年后,善恶果结出来了,可是她不敢吃,她还记得那苦涩得难以下咽的味道,也不敢再去直面自己的罪孽——而自己空白的那段记忆,她始终记不起来,想不起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罪,时间长了,她自己也就慢慢想开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世事变迁,物是人非,就算自己想起来自己过去犯下什么罪,也无从弥补了。
她再出山的时候,本想去楚江王殿的,却发现:
楚江王殿内——禁止女人和狗入内!
Σ(°△°)︴!
她瞪着楚江王殿外写着“禁止女人和狗入内”的告示牌,完全囧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正好钟判路过。
她还记得钟判,但是钟判却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想当然也是,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容貌了,钟判认不出自己也实属正常。
看到熟人分外亲啊!
她赶紧拦下钟判,指着告示牌,问:“判官大人,请问这告示牌是什么意思?”
钟判看了她一眼,脸色浮出一丝不悦,似乎是觉得这个“陌生”的女鬼拦下自己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地解释说道:“你不认识字吗?”
“认、认识啊!”她尴尬。
钟判说:“那就是这个意思。”
她不解地问:“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禁止女人和狗入内呢?女人和狗,做错了什么事?”
钟判说:“都没错。”
“那、那为什么这么写?”
钟判叹了一口气,说:“禁止狗入内,那是因为二殿的九弟天天遛狗,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