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
最后还是绕到了那人的背后,看见十字架上是用血书写的封印符文,以血来封印——这是何等强势的封印呀!
也不知道被封印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封印了他的是谁。
这一刻,她没有去想那么多了。
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不要想那么多。
她很快就把封印弄脏,就在这一刻,铁链铛铛作响,平静的水底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她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汹涌的波流,刚想要逃开,忽然间一条铁链重重地打到她的腰上,并缠绕到了她的身上,她眼睛一花,便觉得似乎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等反应过来,一切风平浪静,海阔天空,她已经站在岸上了。
“你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那人甩着缠绕在手腕上的铁链,笑眯眯地和她说。
她恍惚。
过了许久之后,仍然还没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回过神,发现那人一边甩玩着铁链转圈圈,一边慢慢地走远,她赶紧跟了过去。
那人“咦”了一声,停下来,问:“你干嘛跟着我?”
她咬咬嘴唇,无助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那人微笑:“同。”
“咦?”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那人舒展着筋骨,懒懒地说,“太长时间没有出来了,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眷恋的,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算啦,走一步算一步,天大地大,总有一处能去的。只不过,我解开封印,血池地狱将不再平静,阴兵很快就会过来,你若不想再被打回血池地狱,就趁此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真的?”
“真的。”
她马上如同受惊的兔子,飞快地跑开了,回到原来晒衣服的地方,抱起衣服,捡起晒在衣服旁边的果核——还当真是在自己反复做着同一件事的时候,慢慢地就将这些果核给雕刻出了那人的模样!
而衣服上的金丝,正如那人说的一样,被她洗得发了白。
沈笑笑抱着东西,再次追上了那个人。
那人从容自信,虽提醒着她阴兵很快就到了,可也没有见到他有一丝慌乱,就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依然是甩着铁链,慢悠悠地离开,似乎并没有把“将要赶来的阴兵”放在眼里似的。
在她追上来之后,那人看了她一眼,很是吃惊:“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眨眨眼,无辜地说:“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啊!”
“不知道该去哪儿,你也别跟着我走啊!就算你非要跟我走,能不能别抱着别的男人的东西跟我走?!”那人好笑又好气地说道,听起来,竟像是吃了味一般。
她脸一红,不敢说什么。
“你该去的地方,难道不是楚江王殿吗?”那人讥笑。
她无奈:“可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啊!”
那人瞪大眼,没好气地说:“姐姐,你该不会还想要我好人做到底,亲自把你送去楚江王殿吧?”
她无奈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不去不去,你另外找路去吧!”
“那你带我离开血池地狱!”沈笑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离开地狱,你只要把我安全带出地狱,以后我会自己找路去楚江王殿的。”
“也成。”那人说。
他一甩链子,卷上她的腰,戏谑道:“跟我走吧。”
他就拿着链子,像是牵着一只小狗一样,潇洒地走出地狱。在路上,他们有见到有阴兵赶过来,那人不惊不怕,拉着她往隐蔽的地方一躲,那些阴兵便很快匆匆地从他们藏身的地方走过去,竟没有一个阴兵发觉他们的藏身所在!
她看见钟判了。
钟判走得很急,他是带兵走过的,也是第一个走过去的。
她目送着他离开,心想,自己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钟判了。
还欠一声“抱歉”,也来不及说了。
等阴兵走过,
“他们还是那么的愚蠢。”那人讥笑着,扯着她,从容不迫地走出了血池地狱。
*
那人嘴硬心软,之前说了不会做好人,送她到楚江王殿去的,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改变了主意,竟将她一路送到了楚江王殿外,说是:
“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去别的地方也是去,去楚江王殿也是去,那就去楚江王殿耍一耍好了。”
就这样,他愉快地改变了行程,直接将她送到了楚江王殿外。
隔着宽敞的忘川河水,遥望着孤岛上的楚江王殿,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混账近在眼前了!”
可是,
见到他后,她该做什么?
还他衣服?
他还要一套被洗得掉了色的衣服吗?他会缺这套衣服吗?
赠他果核?
这小小的玩意,不值一分钱,而他高高在上,又会在乎这一点小玩意吗?更何况,未经阎王允许,她就把果核雕刻成他的模样……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勃然大怒的吧?
她思来想去,忽然发现:
她想送给他的就这两样东西,却都卑劣到了极点,拿不出手,配不上他金贵的身份!
“还想什么呢?”身边的人,问。
她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很想去见他,可是又有点不敢,总觉得自己就这样去见他,实在是太唐突了!”
“确实唐突。”身边的人笑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身上哪有一寸皮肤是完好无损的?自古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