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只要有大泽,大湖,与大山,必定会有强梁盘踞其中。
对于这些人云初不在乎,军中的斥候就能把他们杀光,问题是,现在的强梁恐怕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强梁,有了数不清的豪族加入之后,强梁真的会变得非常的强大。
云初就搞不明白,自己当后军的时候,需要小心谨慎的为皇帝守好后路,等到皇帝来到他的军中,他本该是中军的,薛仁贵应该变成后军,裴行检必然是前军,负责清扫皇帝前进道路上的所有障碍。
没想到皇帝现在自信心爆棚的厉害,直接将云初所部拆分成三部分,一部分为前军,一部分为中军,一部分为后军。
他觉得自己依靠手中的八万人,就能大摇大摆地前往泰山封禅。
云初一连上了三道奏疏要求皇帝慎重,至少在濮阳多待一阵子,等魏州,博州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前往兖州不迟。
奏疏被皇帝留中不发。
云初又建议,大军应该走濮州,过范县,经过阳谷,东阿,进驻济州城,如此,就能与身在魏州的裴行检,身在博州的薛仁贵始终相互呼应,并且在抵达济州城之后,就可以与平阴,肥城,泰山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应该是所有前往泰山的最优的一条道路。
奏疏还是被皇帝给拒绝了,云初不知道皇帝要干啥,非要走强梁遍地的郓城,梁山,平陆一带再进兖州,如此一来,前往泰山的道路变远了不说,还因为要路过巨野泽跟东平湖道路变得更加难走了。
二月的最后一天,重新成为军中主帅的云初不得不率军出发,前往濮州。
三月的濮州春雨绵绵,云初披着雨披骑着马在大队亲军的护卫下艰难的向东进发,身上的甲胄吸收了不少的潮气变得沉重了很多,最要命的是弓弦,弩弦都受潮了,每隔四个时辰,就要更换一遍。
八万人在一条破烂的官道上艰难的前行,这种土路,被雨水浸泡之后,再被前方的辎重车碾压一遍,基本上就成了烂泥潭。
皇帝巨大的銮驾变成了长安出品的四轮马车,云初不敢让皇帝新的銮驾离开他的视线,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派遣军司马前往皇帝处问安。
烂泥地,人多,马多,车多,加上又是绵绵的春雨,大军从清晨出发,足足走了四个时辰,才堪堪走了四十里地,而这,云初已经非常的满意了。
比起昨日的二十里地比起来,今天算是顺利的。
李弘身披战甲,总想着走在最前方为他父皇的先锋,被云初严词拒绝,有温柔为先锋,李弘去了只会拖累温柔。
三军之中,前锋最累,云初押着中军好不容易走到了温柔的前锋营扎好的营寨,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从温柔口中得知,派出去的斥候回报说,再往前走,就是一百里的无人区,巨野泽就在右前方。
巨野泽是黄河泛滥之后的结果,这个大湖准确的来说也算不上是一座大湖,应该用沼泽地来形容它更加的合适。
如果在寒冬时节穿过这里还算好的,因为土地上冻之后,车马行走起来方便,现在土地早就消融了,还下着绵绵不绝的春雨,对于云初这支大军来说就是严重的考验了。
温柔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轻声道:“陛下这是奔着曲阜孔氏去的?”
云初摇摇头道:“难说,孔氏的家主孔志约就在军中,如果要对付孔氏,派遣一员偏将就足够了,没必要走这烂泥地受罪。”
温柔突然眼睛一亮,诡异的瞅着云初道:“你说,陛下是不是准备亲自经历一次战阵?”
云初摇头道:“陛下把自己的命看的很重。”
温柔摇头道:“陛下的銮驾比你先一步抵达营寨,我看到陛下身着一袭金甲,威风的紧,就是他身边的那头巨熊,满身都是泥巴,脏的快要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