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么!”
这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隐隐传来的喷麦声告诉我,说话的这个人在电话的另一头。
“唉。”沈发才叹着气,笑声里带着一种别样的无奈,他说:“老板知道么?”
“不知道,不过之前几次他不也是不知道么?”
“也对。”
“行了,钱一会儿我给你送去,明天上午你帮我去啊,是做全套。”
“行。”
“在店里么?”
“对。”
“好嘞,一会儿见。”
“好!”
这一串几乎没停的对话带给我了许多信息,其中也正有我们想要的。
脑海里的画面又晃了晃,一个蓝银色外壳的诺基亚1110被扔到了沈发才身前的桌子上,也就是这时,沈发才苍白的手从桌下抽屉里,拿出来了个黑皮本,轻轻翻动。
这是什么?我连忙集中了所有注意力。
这个本子沈发才明显很是熟悉,苍白而细长的手指随意地翻动几下,便停在了这个本子中间靠后的位置。
他手指一顿,这一页上面记录的信息,便略微放大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不,是沈发才眼前。
“2008年3月17号,下午四点半,替老范单切一次。”
“2008年4月2号,晚上七点四十,替老杨全套一次。”
“2008年6月15号,下午两点二十,替老范双切一次。”
“2008年7月7号,晚上九点,替老杨单切一次。”
“......”
单切,双切,全套,这样的信息竟然足足有十二条之多,同时,这几个名词在我脑子里稍稍一捋过,其中的含义顿时化成一句话并开始在我脑海里滚屏播动。
他们认识,并且还私底下有联系!
眼前的画面里,沈发才的手掌在这页纸上轻轻抚了抚,一支外壳褪了色的钢笔随即出现在了画面里。随意地将笔帽扔在一旁,他嘴里轻轻念叨。
“2009年3月7号,上午,替老范全套一次。”
“沙沙沙.....”
一行新字出现在了这一页下方,也许是因为时间上还没有完全确定,沈发才犹豫了一秒,在具体时间的位置上,留了一小片空白出来。
他写的过程里,作为第一视角的旁观者,我默默地把这一页上的所有字往脑袋中记着,且不说别的,单是凭着这些信息就能把这条链子里最中间的一环完全揪住并借机侦破几个连环案,就已经足够刺激得我脑力全开了。
黑叉,他应该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能发现这一环吧,最后一行字刚刚记进脑中,我的心底紧跟着便泛起了一丝骄傲。从我踏上阴阳先生这条路的时候,每走几步就会往他的挖给我或者挖给别人的坑里掉,这一次,终于角色对调了。
心里涌动间,画面已然又发生了变化。
沈发才的视线范围依然没有变,但诊桌上放着的本子,却是已经收进了诊桌右侧最下方的抽屉里。沈发才的手速度很快,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抽屉里装的都是什么时,他却已经用钥匙扭动了两圈将抽屉锁好,直起了身子。
这让我多少有些遗憾,不过记住了本子的位置及关键性的内容,找到它压根不算什么难事儿。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画面一晃,斜对着诊桌的双开木门,被人从外推了开。
“阿天。”
“呵呵,来了啊。”
沈发才笑着迎了上去。
进来的是个男人,大约四十五岁左右,头顶微秃,额前稀稀拉拉的头发下,浓眉配着双闪着精光的小眼,不起眼的鼻子下是一张略薄的嘴唇,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第一时间就能判断出来,这个男人是个人精。
他也笑着,只是笑容并没有多真,他应该就是老范了。
“最近生意咋样儿?”
“不咋的,不过你也知道,今年的第二个高峰期快来了。”沈发才明显也在客套,他从保温壶里倒了杯热水递给老范,招呼着他坐到破沙发上,语气随意地说了起来:“你来的倒也是时候,如果再过上几天,我可能就真替不了你了。”
“哈哈......过些天的活儿可能也会跟着少点儿。”老范呷了口热水,笑着道:“上头也是挺关照咱们的,晓得店里院里活儿该忙的时候,就少安排我们些,也算是变相的体谅了。”
“嗯,老杨之前也这么跟我说的。”沈发才低笑着应了句,“不过他那边儿最近的生意好像不错,前几天还给我电话说如果有活让我先帮忙干喽,他忙完这一段再帮我帮回来。”
“老杨?”老范垂眸时眼里精光闪过,“也对,他那边儿的俩技校开学早,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嗯,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俩去约的,这几天应该更多了。”沈发才说着叹了口气,话里头也带上了点儿自嘲的意思,“唉,咱们现在也就这点儿事儿可干了,一年到头不是给人偷打个胎,就是治点儿妇科男科病,要不是偶尔能出个‘外勤’,我现在估计连手术刀都拿不好了。”
“行了吧你,谁先前跟我说的再干两年金盆洗手,回家结婚生儿子的,现在这年头,也就这些挣钱最快了。”老范笑着道,“算算时间,现在也快到两年了吧,怎么,现在想提前洗手了?”
他们俩认识了这么久么?我听着老范说的两年,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黑叉各方面的能力我们都是见识过的,不,应该说是亲身经历过的,自己手底下的黑医互相认识了这么久,在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