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对,打量了他一眼,我开始琢磨着大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还没开始想,一向思维敏锐,记忆力也相当强大的骆泽,却是已经白了他一眼。
“大前天晚上,你做梦呢吧,大前天晚上咱仨在一个病房里头就差裹成球了,你接啥电话接。”
“真接着了,就是大前天晚上。”清游有些无语地瞅着骆泽,“那会儿你床边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别说苏然了,就是你想瞅着我,都得往身边扒拉好几下。”
“真的?”骆泽愣了。
“这事儿我骗你干啥?”清游没好气儿地白了一眼自己兄长,“那个未知号码我之前也接过几回,前两次还当回事去查了查,不过老妖跟老黑他们转了个把月都没能查出来,我也只当他是小孩子打通电话给我放恐怖电影录音了。”
“你心真大......”我心里想着,深深地看了清游一眼。
但眼下明显不是感叹这些的好时候,我扭头又看了看保持着同样姿势坐在地上的沈发才,深吸了口气努力把话题往回拉:“小志的事儿先放一边儿不提,现在最主要的是邱一乐的死跟他们有没有关系,我记得小刘法医收集完墙洞里头的残尸之后,好像跟我提过一句分尸邱一乐的人手法上相当熟练,像是专业内科医生。”
“那你是觉得......跟他有关?”骆泽低声说着,在胳膊上敲动着的手指轻轻指指沈发才。
“很有可能,毕竟邱江宁一家的死跟花氏集团脱不开关系,只是目前没有确切证据罢了。”我说话语气坚定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其实不是没有确切证据,而是没有什么非灵异类的证据可以证明罢了,总不能拉着一个鬼跑去找他们,说这个鬼目赌了黑叉手下行凶的过程吧——真是这样,估计没出花氏集团的大门,神经病院的医生带着绳子就来了。
“走,去问问。”
骆泽低头琢磨了会儿,带头往老妖脚边老实坐着的黑医身前走。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远,并且为了引起沈发才的注意,我和清游不约而同地加重了走过去时脚掌落地的重量。可事实是残酷的,直到我们三个站到老妖的拐杖前,沈发才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心理素质,啧啧,不愧是蹲过号子的。
“拉他起来,问点儿话。”
开口的依然是骆泽,身为入行十多年的老刑警,他办案时身上总有着一种特殊的气势,其中气势表现上最为突出的应该就是他的双眼。一旦骆泽进入这种状态,与他对视的犯人总会有种被完全看透了的感觉,欲要死守的秘密无处隐藏,他们的心理防线会垮得快到连同骆泽一起办案的人,都觉得神奇无比。
(以上这些,是清游告诉我的。)
眼前,老妖靠在钢板墙上抬脚踢了踢被反手绑在拐杖上的沈发才,嘴里嚷嚷着。
“起来,别墨迹,再墨迹老夫把你举到吊扇上,让你体验一把快刀切肉。”
吊扇,我闻声同清游一起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头顶,多少有些无语,看来老妖的古怪脾气应该是又上来了。只是对于地下二层相当了解,同时对于老妖一点儿也不了解的沈发才,却是没把老妖这话当回事,他嘴里低声说着,别说起身了,甚至连头都没抬上一抬。
“我说了......我不知道,别再问我了。”
“让你起来就起来,废话那么多干啥?”
“算了,他想坐着就坐着吧。”
老妖脸上的怒意渐盛,正要爆发间,骆泽伸手拦住了他。
骆泽对于沈发才这种良心都被狗啃了的黑医这么好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老妖身旁,他递了个眼神给老妖后,再看向沈发才时,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怎么有点儿眼熟?
我瞅着骆泽脸上的笑容,思索间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确定不想站起来是吧?”
骆泽脸上笑着,说话的声音却冰冷得像三九寒风,听得人从头冷到脚。有这种感觉的自然不止我一个,余光里刚刚围靠过来的强子及周星星脚步一顿,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而后停在原地不再上前。
首当其冲的沈发才正面迎上了骆泽的话,哪怕进去号子里呆过,他也依然没能挡下骆泽这一波精神攻击。生生地连着打了两个寒颤,沈发才一直垂着的脑袋终于是抬了起来,看向骆泽的目光里满是警惕,及恐惧。
骆泽这一声威胁,自然是带了些不寻常的东西在其中,我猜不到这东西,不,应该说这种能量是什么,但八成与几分钟前我们在防盗门外面抽取九哥地魂碎片时的能量,有脱不开的关系。
说明白点儿,应该就是一种。
只是,这样的一句询问并不足以击垮沈发才的心理防线。
“起与不起,有什么关系呢?”
冷颤带起的鸡皮疙瘩缓缓消失,沈发才抬起的头又缓缓地往下垂,躲避着骆泽犀利的视线。
他退让了。
这一点连我都看出来了,更不用提专门修过心理学的骆泽了。目光凝视着沈发才,骆泽嘴角的笑意又扩散了些,他伸手握住老妖拐杖的扶手,俯身到沈发才头边轻轻说了一句。
“当然有,我不喜欢低着头跟人说话。”
“你......啊!~”
沈发才的话才说了一个字,骆泽便已经开始动手了。
没有想象中的暴力行为,甚至骆泽的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