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
“呜呜呜呜卫长临我不要生了!”
里面云玖哭哭啼啼的惨叫声传到外头,卫长临整个人都如热锅受着煎熬的蚂蚁般,他闻言额角突突地跳,便伸手想要拉开事先听六月吩咐死死守住产房门的苍鹰。
“皇您不能进去!”苍鹰忙出声制止道。
卫长临眼眸一寒,“让开!”
“皇,产房血污,您不能进去啊!”在外候着的善舞几人也忙跪下,诚惶诚恐。
女人生孩子,男人怎可进去呢?更何况皇是天子!
“朕不管什么规矩,都让开!”卫长临眉一凝,便抬手,大有谁挡着杀谁的势头。
正在这时,里面云玖又大喊一句,“不许进来!你进来我真不生了!”
她这气十足的声音,叫一群守在产房外的亲朋好友的云落瞬时疑惑地挑了挑眉,“我怎么觉得云玖在无病呻吟呢……”
话音一落,被卫长临寒气森森的眼神震了一震,谢霖虽然觉着云落这个节骨眼说这话真是不怕死,但还是本能地护在她身前。
卫长临早收回了视线,只是云落的话叫他冷静了一会儿,声音也平静下来,蓦地冷静问了一句,“六月,你主子还好吗?”
里头静默了一瞬,才响起六月清冷自若又带着几分叹息的声音——
“主子无事,皇放心吧。”
这话是一记定心丸了,再怎么担心,众人也松口气。
陈清婉微微松开握紧的拳头,手心一片濡湿,轻轻吐出一口气,一颗心才安宁下来。
卫晞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
唯独云落闻言后兀自坐下,并且冷冰冰的脸绽放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眼神扫过一群提心吊胆的人……
她现在百分百确定,云玖那女人是小题大做!
事实如何呢?
此时的产房内,稳婆们一个个擦着额头的虚汗,一边轻声对云玖鼓励着,“娘娘,深呼吸,放轻松,轻松——”
云玖小脸一片汗湿,隐约有几分苍白吃力,但是眼睛亮晶晶的,哪里像是才鬼哭狼嚎,跟在鬼门关走一趟回来的产妇的样子?
“主子,明明没那么疼的,您……”六月有些无语,一边信手拈来地给云玖施针,一边觑了眼对方只微微疲倦却不至于痛到撕心裂肺地步的神色,眼神幽怨。
这样做不是砸了她的招牌么==
她好歹是神医,接个生什么的不在话下,提前准备做得那般好,主子吃了那许多对生产有利的灵草妙药,这胎明明只用稍稍用点力气,受点点罪能生下来……
云玖有些脱力,咳了咳,清了清被喊得又疼又哑的嗓子,语气悠然地回答道,“不喊得疼点,卫长临还以为这孩子很好生呢!你不懂,我这是提前给孩子做胎教,让他知道,他是他母后费劲才生下来的……”
六月:……属下真的不是很懂您!
这么作死真的好吗?
小殿下这般急切地要出生难道不是因为您的胎教起的“作用”么!
云玖这胎的确怀得很是轻松,按道理讲她身子弱,年纪又轻,头胎定是困难的,但她身边神医妙药多,身子调养的很好,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真的太让人省心了些,几乎不闹她。
众人:是啊,都是您在折腾小殿下,莫名心疼小殿下了qaq
半个时辰后,在云玖脱力的一声呼,终于,清脆有力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外间一群人闻言皆是一脸的喜色。
卫长临更是劫后余生般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惊觉后背一片濡湿。
“生了生了!娘娘生了!”稳婆喜不自禁的声音传来,产房门开了,血腥味扑面而来,稳婆将包在襁褓的婴儿递向门口满脸急不可耐的男人,“恭贺皇,恭喜皇啊!娘娘生了个皇子!”
“阿九!”
哪知卫长临轻轻拂开稳婆挡着他的手,急匆匆地侧身冲进产房,看也没看一眼自己这个才出生的儿子。
稳婆笑脸微僵,一脸的不解——
她接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看都不看儿子奔进产房的男人呢!还是当今皇!
被彻底无视了的小皇子登时哭了两声,直到下一刻,云皇走来,大手从稳婆手接过小小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看着怀小小的一团,不禁激动得热泪盈眶,声音里满是慈爱珍惜,“喔,喔,乖外孙,不哭不哭。”
小婴儿似乎听得懂云皇的话,在云皇的轻轻摇晃,停止了哭声。
乖巧得令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呀,这孩子可真是乖!”卫晞凑前,看着自己的小侄儿,不禁眼睛瞪得大大的,笑得嘴角咧开,“小家伙,以后跟着皇叔,皇叔带你仗剑天涯!”
“还是跟着我学做生意吧。”云落扔了手里的葡萄,擦了擦手,前围着小婴儿,清冷的眼睛里一片热切。
“走开,走开!”孟老一手一个,将卫晞和云落提溜到一边,凑前,一向咋咋呼呼的他,难得轻声细语,却是接着一句道,“自然是跟着我这个增外公学武功!”
云皇将小包子抱着递给稳婆,身子挡着身后一群虎视眈眈觊觎着他乖乖外孙的人,他外孙才多大啊,要学也是跟着他学治国!
而此时,六月和长袖已经给云玖简单地清理了下血污,在卫长临进来后,退了出去。
卫长临坐在床边,将云玖的手紧紧握着,亲了亲她细白的手指,眼里微红,带着心疼和感动,望着床精疲力尽半阖着眸子,脸色苍白的云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