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贾仁出口侮辱亡夫,程素面色一凛,脸上狰狞带着恼恨,“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她双手抓着栏杆,恨不能冲进去,将贾仁撕烂般。
这是贾仁第一次从程素寡淡的脸上看到这样深沉浓烈的神情,强烈到他不禁一愣,“是不是你!”
他随即也露出凶恶的神情来,“是不是你这个贱人和管家一起伙同起来害我?是不是!”程素这个时候来见他,却不是救他,还带着这么深的恨意,可见她一定是恳求了皇上或者谁,得以来大牢见他……
这样一来,也就证明了,程素这个贱人,很有可能也是背叛出卖了他!
再联想到管家那个老东西的反常背叛,他便脑海中自动勾勒出他们二人勾结出卖他的画面来。
程素冷笑一声,因为贾仁的暴躁盛怒,她反而冷静淡定下来。
“岂止是我们啊——”程素语调婉转悠扬,眉眼都是得意,笑容愈发深了深,想要看到贾仁更加恼怒与绝望的神情,她便戳着真相道,“还有你最宠爱的柳姨娘啊!”
柳姨娘……
贾仁本能地摇头,不敢相信,“你胡说!”他对柳姨娘还是很好的,那女人怎么会背叛他?怎么能背叛他呢!
“你将她当做跳板,转移赃物赃款,拿她当随时可以弃掉的垫脚石,你说,她若是知道了真相,怎么还会对你死心塌地?”
轰——
贾仁颓然往后一坐,他须臾间便明白了过来,面如死灰,又带着深深的恼恨。
他觉得管家虽然跟着他也就五年,但管家做事一向效率高,又谄媚会讨好他,考察过一段时间,觉得放心了,便将这些事交给他,而管家也的确做得够漂亮……但他忘了一点,管家若是背叛了他,那么有关他利用柳姨娘的事便也会被抖露出来,届时,柳姨娘得知真相,可还会站在他这边?
他不禁双手死死抓着地面上的草,铁链发出响亮又清脆的声音,他怒目而视程素的脸,两只眼睛仿佛要将程素的脸瞪出洞来。
“贱人!我对你还不好吗?你都嫁给老子了,就应该守妇德、女戒,三从四德!可你,你居然伙同外人来一起谋害亲夫!你个贱人,你这样做不怕浸猪笼吗!”
对于贾仁的恶毒甚至诅咒之语,程素只是冷淡地眨了下眼睛,长睫扇了下,冷哼一声,面无表情,浑身如那件黑色的披风一样,没有一丝亮色——
“我的夫君,从始至终都只有古文之一个人,至于你这个狗贼,叫我恶心唾弃不齿,我很不能杀了你,在贾府的每个日夜我都想杀了你!你这样恶贯满盈的狗贼,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贱人,你敢诅咒我死?!”贾仁现在极度暴躁生气,他只要想到自己的妻妾还有管家联合起来害他,将他害到了这等地步,他就恨不能立即出去掐死这几个贱人!
程素唇角冷然勾起,“生气?愤恨?无助?绝望?你是不是感到自己快要疯了啊?那我告诉你更让人绝望的一个秘密吧——狗贼,你知道你为什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子嗣,就是有也只能夭折吗?”
故意在这里断了,成功见到贾仁臃肿的脸上一瞬呆滞震惊,她悠悠然地接着道,“都是我做的,都是我!那些路滑的地面是我事先泼了油,那些夹竹桃,忽然吃错的食物也是我安排的,还有,你不会再有孩子了,我在你的食物中下了一种慢性毒,你已经,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哈哈哈哈,柳姨娘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你唯一的骨血了,可是怎么办呢?当她得知你要倒台了,第一件事,便是向管家要了一碗堕胎药!哈哈哈哈,你知道嘛堕胎药啊!我亲眼见着你那个未出世,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化作一滩血,没了!哈哈,没啦!”
程素忽而手舞足蹈,有些疯癫般地笑着,声音分外瘆人。
贾仁气得目呲欲裂,想要上前,可是他的双脚也被脚镣给拷住,根本无法冲到门口,只能干挥舞着双手,恨恨地猩红了双眼瞪着程素,“毒妇!你个毒妇!贱人,你不得好死!毒妇,你不得好死啊啊啊!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死?很可怕吗?”程素退开些,便转身,“活着,才是最煎熬的……我会死的,但在这之前,你会比我先死,死得更惨!”
说完,她大笑了一声,声音很是悲戚,展着双臂,离开。
出了牢房,豁然开朗的门口处,站着一对璧人。
起初见到这对传闻中的帝后夫妇时,她不无震惊和惊艳的,现在,她只是恭敬地虔诚地跪下,“民妇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卫长临揽着已经恢复自己原本容貌的云玖,他们都听到了程素瘆人的悲戚的笑声,此时见到对方一脸死水般的宁静,反而有些错愕。
但卫长临面上不显,抬了抬手,“免礼。”
“谢皇上。”程素起身,躬身立在那。
“你和福伯搜集的证据虽然还不够,但是加上柳姨娘提供的罪证,以及那些水寇。相关衙役的证词,定一个贾仁的罪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此次事成,你功不可没,理应受赏。你还有什么愿望需要本宫替你达成吗?”
云玖瑰丽的面上露出一个温和友好的笑容来,定定望向没有表情的程素,轻声细语地说道。
程素微抬眸,却并不直视帝后二人,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礼仪教养,闻言也只是拱手福身,语气恭敬但是声音平静淡定。
“民妇谢过皇后娘娘,只是除了将贾仁这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