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老爷~妹妹还在看着呢!”柳姨娘故作娇嗔羞涩地推了推贾仁,但她那手的力度说是抚摸勾、引还差不多,完全就是欲拒还迎的姿态。一边说着,一边还讥诮地飞快笑望了一眼贾仁另一侧面色僵硬抽筋的年轻女人。
眼神带着挑衅:呵,想跟我斗?
那姨娘也是近来颇受贾仁宠爱的,柳姨娘怀了身孕不能伺候,而贾仁又是个重、欲的,自然不会守着柳姨娘了,于是这姨娘便顺利成了新宠。只可惜,柳姨娘在外会扮端庄温柔,在房事上又能娇媚浪、荡放得开,哪怕怀了孩子也勾得贾仁心痒难耐,还时不时拿肚子里那块肉做文章,每次都搅了其他想要上位的姨娘的好事。
这次,好不容易想要刺激下柳姨娘,哪知道这个贱人居然又使出了手段,帮到了贾仁,叫贾仁再度对她另眼相看。
这叫她如何不气!
柳姨娘见状愈发笑得明媚灿烂,而贾仁呢,此时此刻哪里还看得见方才与他调、情嬉闹的小妾?大手不老实地在柳姨娘的身上游走,笑得贼眉鼠眼,“宝贝儿,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走,我陪你出去逛首饰去!你前几日不还说看中了一支海棠钗吗,走,老爷给你买十支回来!”
“老爷!”另一位姨娘听到这,哪里还能坐得住?当即不乐意了,起身便撒娇地抱着贾仁的一只胳膊,跺跺脚十分小女人,娇嗔道,“老爷,您才答应要陪莺儿看戏的!您可不能食言啊老爷~”
要是往日里,贾仁这会儿早就亲亲莺姨娘的小嘴,揩揩油,陪她去看戏班子去了,。只可惜,贾仁虽然好、色,但还没昏头到分不清孰重孰轻的地步,柳姨娘这次帮他这么大一个忙,他自然是要哄着点,漂亮聪明还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能不宠着?
想着,他便挥挥手,不耐烦地对莺姨娘道,“走走走,自己带丫鬟去!”然后又立即换上笑嘻嘻的神色,搂着柳姨娘慢慢起身,“来,宝贝儿慢点,小心孩子。”
莺姨娘眼中蓄满了眼泪,气得眼眶发红,咬碎了一口银牙。
柳姨娘娇羞地任由贾仁扶着,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冲气红眼的莺姨娘无声得意地勾出一笑。
以胜利者的姿态,倚着贾仁臃肿的身子,娇笑连连地走了出去。
莺姨娘气得坐回凳子上,登时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柳氏!你个贱人!狐狸精!不得好死!啊!”莺姨娘气得将桌上的盛了葡萄的碟子一挥,连着桌面上碎花的桌布一同席卷挥到地上,摔了个精光。
葡萄滚落一地。
“夫人,你看那个柳氏!”此时,恰好撞见贾仁笑眯眯地搂着娇笑连连地倚靠着贾仁的柳姨娘出门的贾夫人和她的丫鬟,站在一株杏树后,丫鬟咬着牙,颇为仇视地瞪着柳姨娘婀娜的背影。
而她旁边的贾夫人,贾仁的正室,瞧着比柳姨娘、莺姨娘年长些,毕竟是被贾仁强抢娶过来的,模样自然是生得好,端庄秀丽,只是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的,脸上也一点笑意都没有,甚至是在丫鬟那般替她打抱不平的时候,她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平静地注视着贾仁搂着柳姨娘离去。
明明还是端庄秀丽的美人,却生生因为老气的绛紫色衣裳,还有那一丝不苟到刻板的发饰,死气沉沉的眼睛,毫无笑意的脸而显得沧桑又无趣。也难怪贾仁不喜了,对着这么一张脸,他甩袖子就走人的……
“走吧。”摸了摸袖子上的花纹,贾夫人一脸平淡,转身便走。
仿佛对于贾仁宠谁,不宠谁,她一点都不上心。
阿秀不禁恨铁不成钢,“夫人啊,你才是太守夫人,您这么下去,那几个狐媚子到时候真的蹬鼻子上脸地欺负到您头上了!不争馒头也争口气啊夫人!”
阿秀的话叫贾夫人步子一顿,她转过头,秀眉拧起,面容寡淡又刻板,声音更是淡似水,“这样,不好吗?”
她扯了扯一边的唇角,就连这个自嘲的笑,都那么僵硬刻板。
阿秀见状,也知道自己劝不出什么来了,她们夫人自打嫁过来后,别说争宠了,每次老爷过来,她都一副上刑场的样子,懦弱,无趣,死板,有一次老爷要行房,却半途就退出来了,抱着衣裳气呼呼地甩着胳膊骂道——和死鱼一样一点兴致都没了。
这样伤人的话,阿秀听了当即震惊和替夫人难过,结果进了主屋,夫人衣衫不整,就那么直挺挺地和尸体一样,双眼空洞地望着屋顶,面上一片死气沉沉,她便沉默了。
自此以后,老爷便不来主屋了,反倒是外头花枝招展,年轻貌美的姨娘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府里抬,这后院不缺年轻貌美的姨娘,可是老爷那般宠爱这些姨娘,也没见一个少爷、小姐出生。
也有孩子出生过,但夭折了,还是个男孩儿。所以柳姨娘怀上身孕,老爷高兴得就差要将她扶正了,所以阿秀才急啊!夫人可以不争宠,但是出嫁从夫,要是正室的位置没了,那就一切都完了啊!
贾夫人越走越快,直奔她自己的院子,拜贾仁所赐,她的院子分外僻静,倒让她清闲不少。无事的时候便侍弄花草,刺刺绣,练练字的,她的生活,过得和尼姑一样清修宁静,一潭死水。
说是主母的院子,却除了阿秀和另一个陪嫁丫鬟以外,再没有伺候的,贾夫人这个夫人当的,并不好过啊……
在树干后托着下巴的十二月,砸砸嘴,心底这般感叹了一声。
目不转睛地盯着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