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泼墨的水墨画,晕染开一望无际的墨色,黑沉沉的天上悬挂着半轮弯月,月明星稀,有几声乌鸦鸣啼。天籁小』说
盘旋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树枝上,似一种预兆,寒风凛冽而过,吹开空气中几许阴沉凉薄的味道。
夜皇的寝宫内。
妃嫔们跪在龙床前,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哀伤。
更有一名妃嫔衣衫不整,头披散,面上哭花了妆容地跪在最前方,被两名婆子按着肩膀,可怜地啼哭。
再看床上,夜皇浮肿又苍老的面上带着诡异的潮红,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瞪大,身上嘴张得大大的,似极为舒爽,又似极为痛苦。不着寸缕,直挺挺地躺着,下身……一片污秽,那物事上还冒着汨汨血液。龙床上一片污秽不堪,十分**。
御医侯在那,不敢动作,给夜皇探脉,顿时面色难看地抖了抖手。
“参见十三殿下!”
众人见夜无澜置于床前,忙叩拜。
一帮妃嫔六神无主,也只能倚靠夜无澜来处理此事了。后宫后位空着,当年掌事的贵妃又被夜皇赐死,现在这皇宫里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妃子,除了会与夜皇寻欢作乐以外,也无什么本事——自然,这当中很多还是夜无澜挑拣着送进宫来的,自是些只会床上功夫不精于算计的蠢材。
“御医,如何了?”他双手负于身后,面色十分沉重,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
御医颤颤巍巍地跪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哆嗦着回话,“回殿下……皇上,皇上这是邪风入体,招致……招致中风之状啊!”
他还是委婉地表达了,但是跪着的一干妃嫔和这殿内的宫人哪个不清楚?
分明就是皇上一把年纪了还贪图床上享乐,又不服老,便服用了那些个壮阳的禁药,加上近日侍寝的这个美人身段了得,颇得皇上喜爱不说,还是宫中十分放得开的一位,两人都光顾着享乐,这一玩脱了,便出大事了。
年纪到了,还这般……御医都羞燥了一张老脸,之前他不是没给皇上把过脉,这几年,皇上的身子其实一日不如一日,早就掏空了,偏偏皇上不听他们御医的,只一个劲儿地让道士还有巫师炼丹,服用那些药物来助兴。身子早就亏空了,这些药只能一时起作用,事后皇上的身子只会愈亏空,这不,现在就栽了。
哎!
真是夜国之不幸,若非十三皇子才德兼备,这几年,就凭皇上这个德性,夜国早就亡了!
“知道了。”夜无澜故作心痛和难堪地白了又红一张俊脸,然后转身,对哭哭啼啼的一群妃子斥责道,“父皇如今只是中风,你们这般哭哭啼啼作何?都出去!”
“这……”
“都怪这个狐媚子,殿下可要做主啊,这个贱人她勾引皇上……使了那些狐媚手段,将皇上害成这样……”
“是啊殿下,殿下做主!”
一群娇滴滴的美人,平日里便是与今夜侍寝的这名美人过不去,巴不得处之而后快,此时见她栽了这么大一跟头,顿时墙倒众人推,忙争先抢后地落井下石。
那名哭得我见犹怜的美人,不顾身上单薄不整的衣衫,爬到夜无澜脚边,抱着他的裤脚,娇艳的小脸微仰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哭着道,“殿下明察啊,臣妾冤枉……”
说着,还意图拿波涛汹涌的胸脯去蹭夜无澜的腿。
“嘭——”夜无澜轻抬脚,将这美人径直踹开,冷淡地望着她滚落一旁痛苦呻吟的样子,扬声道,“来人,将成美人押下去,听候落!”
立即有侍卫进来,恭恭敬敬地领命,而后提着惨白着脸哭啼的成美人,粗鲁地带下去。
“其他人,除了御医都出去!”夜无澜又凉凉地看向殿内其他妃嫔和宫人,眼神幽冷。
方才见识过夜无澜不近女色,冷酷无情地踹开成美人那么娇滴滴的一名美人,众妃嫔心有戚戚焉,顿时噤声,行礼惶恐告退。
宫人倒是犹豫了少顷,但对上夜无澜的眸子,也是畏惧地退下。
只除了夜皇身边的总管太监,尖细地掐着嗓音,眼含戒备,怪声怪气地道,“十三皇子,老奴还是留下吧,皇上没有奴才在跟前侍奉,怕是不习惯。”
他手中拂尘一甩,下巴轻抬,涂抹了粉的脸上满是叫人不舒服的阴气。
夜无澜一手微抬,置于胸前,闻言只是淡淡斜睨一眼过去,薄唇微启,“区区阉狗,还想在本宫面前拿乔?呵,不自量力。”
“你!”
老太监到底是夜皇跟前的大红人,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时受过气?这个十三殿下往日里瞧着温和好说话,哪怕是下一任皇储的人选,但比起宠幸程度,还比不上他这个太监,所以他才敢这般态度说话。
只是没料到,夜无澜此时竟是撕下了平日里温和儒雅的假面具,露出冷傲一面。
气得手指都在抖,他不禁颤抖着眼睑,“十三殿下,你莫非想要谋反篡位不成!”
尖利的嗓音下一瞬便破了,老太监惊恐地瞪大眼,张大了嘴,而后惊恐地将视线下移,只见喉咙处一根挽的簪子直直地钉着,他咕噜着嗓子,却一个字都不出。
眼睛瞪大,直挺挺往下倒,他指着夜无澜,张了张嘴,“你……”残破的声音不成字,只出一个“你”便咽了气。
死不瞑目。
“来人,吴总管在皇上的汤药中下毒,导致皇上中风,被本宫抓获当场,意图行刺,当场被行刑!拖下去,将其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