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们进去!”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将军,大人啊,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我的孩子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他会死的啊!”
……
夜国京都城门口,成百上千的难民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狼狈地站在守城将士用银枪拦着的围栏前,激动和哀哭地求着。
这两日,难民相继赶来,已经由镇西发生雪灾蔓延到其他两个毗邻的地方也遭受雪灾之害,跟着涌入京城,想借庇护,混口饭吃。
只是,皇都之内,岂能容忍这么多难民驻扎?别说驻扎,就是一群难民出现在街上,也怕是要被显贵赶出去。是以,守城的将士只能靠武力镇压,期间发生过打斗,但难民又饿又累,大多是老弱妇孺,如何能打得过这些身强力壮的将士?
然而随着难民的愤怒越来越盛,眼见着也要镇压不下,负责此事的夜无澜便更是头疼了。
夜皇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他,便是想要借机打压他。
他已经命人在城内建难民所,只是……工程浩大,一时也无法建好,只怕还没建成,难民就涌进城来,造成暴动。
还有银两,父皇这次是铁了心要削他的势力了,他请了奏折,却迟迟不肯批下来,这一笔银款他只能先自己垫着,只是垫付也不够啊,这个时候本就应该开国库赈灾。父皇却视而不见!
这还是一国之君吗!
“皇兄还在为难民一事烦心吗?”夜无澜正在书房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奏折,有关解决难民一事的意见是各执一词,其实办法不是没有,重要的是,现在他的身份和地位摆在这,父皇又存了心让他处理此事,处理得好无功无过,处理不好,便要趁机发难。
将面前的一团纸揉了揉,夜无澜眉心沟壑深陷,将纸团扔到地上,正巧,门开了,端着托盘的夜怜心却走了进来。
声音柔柔的带着关切,问。
同时,人也走上前,夜无澜闻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看了眼夜怜心手中的托盘,里盛着一个小盅。
他眉眼微微舒展,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语气温和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夜怜心将小盅放下,揭开盖子,鸡汤的香气飘出来,她拿了玉箸递给他,眉眼弯了弯,俏皮道,“我掐指一算,皇兄今晚定是没好好吃饭,便赶来给你做夜宵啦!”
记忆里,这般说话的夜怜心少得可怜,尤其是及笄后。但现在看着夜怜心眉眼弯弯,无忧无虑的模样,夜无澜心中稍感温暖熨帖,那一瞬阴暗的沉闷也淡去不少。
“你啊,哪里有平日里三公主的样子……不过皇兄有一段日子没尝过你的手艺了。”夜无澜放下手头上的公务,拢了拢袖子,便接过玉箸,挑起小盅里的银丝一般细又弹性的面条,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夜怜心拿手的便是这鸡汤面,还是当年夜无澜深夜苦读诗书,为了次日讨夜皇欢心,被路过的她瞧见,心疼他正长个子的年纪却要挨饿扛困读书,便去找了伺候自己的嬷嬷做了一碗鸡汤面送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那般急切地吃东西,平日里年少老成,温文尔雅的少年,在一开始的嘴硬推拒之后,便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将一大碗面条吃完,连汤也喝完了。
她瞧见他那般模样,却觉得心中酸涩又安慰,于是跑去学了厨艺,在这鸡汤面上着实下了狠功夫。后来啊,皇宫寂寞,他又刻苦一刻不得松懈,她便这般偷偷做了夜宵送去,等他吃完继续读书,她再回自己的寝殿。
后来……
发生了那事后,他便不那么用功了,他变得爱笑,比之前更莫测,心思更难猜了。
她也没有机会给他做面条,不到年纪,他便出宫住进了皇子府。而她继续留在深宫中,兄妹依旧和睦,却好像无形中,有一道天鉴横越在那。
现在看他这慢条斯理的模样,夜怜心只是笑,“怜心只会这一样,其他的都不大拿手,许久没下厨,也不知还合不合皇兄胃口。”
夜无澜抬眸,唇角潋滟沾了点儿汤汁,却也不急着擦,只眼眸一弯,“怎么会,这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味道最合我胃口……”
“是吗!”夜怜心闻言唇角牵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不禁面颊红红,眼睛亮晶晶的,“那……以后怜心也做给你吃,好不好?”
“好。”夜无澜倒是不知这一句话会叫夜怜心这般惦记,只为了哄她,便随口应下。
只是,却不知,这是他吃过的最后一次,夜怜心亲手为他做的面条。
夜怜心坐在夜无澜身侧,安静地看着他优雅地将一小盅鸡汤面吃完,伸出手,递上帕子,夜无澜接过擦了擦嘴角,两人默契一笑。
“皇兄啊,你说难民这么多,你这难民所定然是要耗费好大工程,不如——让他们进来自己动手出力建?你只用供给他们一日三餐,保他们温饱就可以了。”
吃完,夜怜心也不急着收拾,她似有备而来,看了眼夜无澜桌案上的折子,嘴角抿了抿,转了下眼珠子,道。
让难民自己动手?
夜无澜一怔,而后眼中亮色一闪,之前便想过如何安置这些难民,但怜心这么一提醒,他便想到……
若是叫难民自己出力建难民所,而后让他们自己自力更生,他就提供这些人一些生计。
“怜心,谢谢你!”夜无澜是个聪明人,只需夜怜心这么一句话提了提,便脑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