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穆毅已经有所行动了。”琼花楼内,云玖素手执起白子,将要落下,珠帘外三月娇媚中带着欢愉的声音响起。
她抬起的手微停顿,而后看了眼对面笑容清浅,唇角微扬的卫长临。
白子清脆地落下,不及她出口的声音悦耳——
“嗯,处理干净了吗?别留下蛛丝马迹。”她语气淡淡的并不为这意料之中的事感到激动,而是谨慎地问她处理得可否干净利落。
三月闻言便也不那么喜形于色,而是言简意赅道,“主子放心,届时就是安王怀疑,也只会怀疑到他那个忠心耿耿的管家身上。毕竟,命令是他下的,人也他派去的。安王这回有理也说不清了!”
“好一招离心计,公主果然会未雨绸缪。才叫穆毅和安王离了心,这便又给安王埋了这么大一个礼……”
卫长临音落,勾着唇,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修长分明的手执起黑子,在云玖方才落下的位置,截住了白子的偷袭。
和云玖下了一次棋后,他便能看懂云玖的路数,可以和她旗鼓相当。可见,这人的棋艺也是登峰造极的了。
云玖嘴角微翕,在下棋这方面,精通骑射的父皇都不是她的对手……不想卫长临的棋艺居然这么高。
她饶有兴味地摸索着手中的棋子,精致的眉眼流转着动人的光彩,微垂的羽睫在眼睑投下一片漂亮的暗影。
“你就不好奇,安王的心腹我们怎么收买的吗?”一边笑盈盈地问着,一边挑着唇角,指尖一动,手中白子落下。
卫长临先是看着棋盘,闻言不由抬眸望了眼对面宛若牡丹、瑰丽难言的少女,眼波微闪,而后听到落子声,也没低头。而是缓缓牵起微微翘起的唇角,清润的声音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琅琅笑意——
“安王的心腹,短短数日,怕不是那么好收买的。”他顿了顿,待云玖收回手微后仰了身子看向他时,才一手抚着丹凤眼眼尾,“收买不成,但没有说不能——冒充。”
半晌,云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才慢慢扬起真心实意的佩服之色,抚掌赞道,“卫皇果然智谋无双。”
卫长临但笑不语。
二人视线交汇,两双眼睛里的神色居然异曲同工。
……
朝堂上。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云皇摸索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威严的声音平淡地响起。
话音落下,堂下大臣一时无人有应。云皇面无表情就要让身侧的太监总管宣布退朝。此时,一人挺直背脊微低头,双手秉着笏,自右侧一列站了出来。
此人正是护国公穆毅。
“启禀皇上,老臣有事启奏!”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响。
安王一派登时有些不解,他们听安王透漏过,护国公穆毅已经是他们这一派的人,但是……这护国公心高气傲不与他们来往,也因此他们此时捉摸不透他有何事要启奏。
而安王,原本俊秀温柔的面上笑意微减,一丝不安从心底窜了上来。
云皇不动声色地将殿上大臣各异的神色尽收眼底,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角笑了下。而后才威严地淡定道,“护国公有何事要奏?”
穆毅似浑然不觉身后炙热的注视般,面色严谨严肃地道,“老臣要参——兵部侍郎程晋!”
轰——
程晋不敢置信地看向穆毅,而后错愕地将视线望向面色微变的安王。
安王比程晋还要错愕!
没道理穆毅不知程晋是他的人!
他握起拳头,尽量不去看穆毅免得引来云皇的怀疑。但是那隐隐露白的骨节,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殿上一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云皇眼中闪过一丝嘲笑之意,扫了眼故作镇定的安王,声音带了疑惑,“哦?爱卿说说看。”
不理会殿内凝滞的氛围,穆毅面色如常,语气却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道,“臣,要参兵部侍郎程晋非法锻造兵器,私设兵器库!”
哗——
顿时,整个殿内都是朝臣不敢置信的议论声。
兵器锻造是要通过陛下旨意,由官府经营……私设兵器库,无疑不是意图谋反,杀头的大罪!
“胡说!陛下,臣没有!”程晋在穆毅说完那一刻,便一个腿脚发软,如丧考批……颤巍巍地抱着笏跪到大殿前,声音发颤地哭诉,“微臣不知哪里得罪了国公爷,要置微臣于死地!”
说着他红着眼眶,状似失望又惶恐地看向穆毅。
穆毅眼皮子都懒得掀,他细查之下才知,就是程晋这个老匹夫!他怂恿安王刺杀阿欢——
那他首先就拿他开刀!至于安王,他既然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程爱卿,稍安勿躁。”云皇仿佛十分享受这种隔岸观火的状态,清了清嗓子,冷声让程晋闭嘴后,才看向穆毅,“穆爱卿,你可有证据?”
是啊,空口无凭,没有证据陛下也不会因为穆毅三两句就信了的!程晋垂着头,眯着眼冷笑,他就不信,穆毅掌握了他的证据。
穆毅也知道这点,他看了眼那厢似乎松了口气似的程晋,不由无声冷笑。
而后自袖中抽出一叠文书,高举于顶,“陛下明鉴!这是老臣搜集的有关程晋的罪证。这里有他私立兵器库的地契,以及暗中来往的名单,锻造兵器的数目……请陛下明察!”
“呈上来!”云皇此时声音低沉了下来,身旁的太监立即下了阶梯,接过穆毅手中的文书,然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