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院子里生的事,青箬回头一个字不落地回禀了云玖。
彼时,云玖正倚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本话本,身上穿了一件保暖的薄褙子,罩在裙子外。闻言面容不改色地轻道,“世多薄情郎,这程氏也是可悲。”
卷了卷手中的话本,她换了个姿势。
青箬闻言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娘娘是可怜程氏吗?”
云玖笑着摇摇头,“不,世间再多薄情郎薄情寡性,也大多是女子自己一头热,飞蛾扑火纵容的。倘若程氏当年不一意孤行,识人不清地嫁给杨敬,就不会酿成今日的恶果。她是可怜,但不值得我们同情,自己造成的,就该她自己承受。”
说罢,将话本合上,放到梨花木桌上搁置着。
一人如伴风与月而来,面容含笑,行至云玖身后,声音从她头顶轻笑着响起,“薄情郎?阿九怎么这般感慨起来?”
云玖回头,哪怕是仰视的姿态,都眉眼上挑,带着几分倨傲几分慵懒以及俏丽,“卫皇陛下目前还不是薄情郎,至于以后是不是,那就难说咯!”
“也就你敢这般说!”卫长临失笑,无奈地曲起手指弹了下云玖的额头,殿内就剩他们二人,青箬早就识趣地退居一隅。
“身子好些了吗,就起来看这个?”卫长临抬手将她被外头的风吹得微微凌乱的头捋了捋,目光瞥了眼云玖置于桌案上的话本,手搭上她的脉,细捻了捻,眉头轻跳,“手这么凉……你实话告诉我,相思琴是不是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
他还记得昨夜,她浑身无力倒在他怀中便睡过去了,且这一睡便是怎么都叫不醒,直到晌午才转醒。一开始他只当她本就嗜睡,加上六月也说只是疲劳酣睡,才放下心来。
但是相思琴那般的威力,可以说是直接蛊惑与操控人心与行为,她毫无内力武功,身子本又虚弱,他很怀疑会不会相思琴对她的身体有危害。
对上卫长临担忧黯淡的眸子,云玖眸光轻闪,笑了,勾着唇,身子支起,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仰着头,红唇吐气如兰,声音娇软轻快,“哪有你说的伤害呀,不过是会很耗费心神,一时昏睡罢了,睡醒就恢复体力了。”
“真的?”卫长临还是有些狐疑,仔仔细细地盯着云玖的眸子,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在说谎,但很可惜,只看到一对星辰般璀璨又干净的眸子,但干净却又不是单纯。叫人心里没有底。
云玖启唇,张开雪白的一口牙,便咬上他性感的薄唇,摇晃了下脑袋,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扑上去,恶狠狠地抓着他的衣襟,故作凶狠地道,“说,你是不是转移话题?刚刚还在聊你是不是薄情郎的问题,怎么话题变成了你不相信我的身体没事了?”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卫长临猝不及防,身子后仰险些就不稳,回过神来后,忙紧紧拖住她的臀,生怕她摔了。哭笑不得地抿了抿被她咬疼的唇,眼中带着宠溺与妥协,“好了好了,你胡搅蛮缠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怎么会是薄情郎,他都是圣祖皇帝以外至今为止第二个独宠后宫一人的痴情皇帝了,这丫头却总是逮着他不放。
云玖眯了眯眼睛,“胡搅蛮缠?我?”
一只手滑下来,颇为不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尖,危险地眯着眼问他。
卫长临“……”,咳了声,“乖啊,再闹就真的胡搅蛮缠了。”
闻言,云玖便眉眼一挑,想要从他身上跳下来,卫长临哪里敢让她这般?面色一慌,紧紧拖住她的腰与臀。
并且大手轻轻在她臀上拍了一下,面色严肃,“胡闹!”
云玖瞪大眸子,浑身僵住,而后面上爆红——
他居然打了她的屁股!
“卫长临——”
“嗯,阿九,我在。”
“你不许——啊,你又打我!”
“没有,这叫摸。”
“……呵呵呵呵,手感如何啊?”
“嗯……很有弹性,再来一下!”
“……”
两人居然这样就打闹起来,好吧,“打”是卫皇,“闹”是卫后。
门外的小泉子和长袖此时神情一致地望天,而后异口同声地叹气。最后又默契地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狗粮这东西,吃多了,对消化不好。
而此时的云皇,不意外地已经收到了那封信,且早就看过了。
云落立在他跟前,不免好奇,“皇伯父,您这是回信?”
一旁的内侍在研墨,云落坐在书桌前,云皇坐在书桌后,一手捏袖,一手提笔。
听到云落的问话,云皇动了动笔,已经在白纸上开始写下什么了,同时声音慈和又威严道,“嗯。”
简简单单一个“嗯”字,却叫云落眉开眼笑。
她抚掌,忍不住起身,上前来到内侍一侧,摆了摆手,“你下去。”示意内侍退下,待退下了,便接过内侍的活儿,替云皇研墨。不过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在云皇抬眸面容淡定平静地看向她时,她勾唇狡黠一笑——
“皇伯父,我想加点儿有意思的东西!”说着打开瓶子,将里头的无色无味的液体倒进墨中,收起瓶子,眉一挑,神神秘秘地对云皇笑道,“好东西,且保证不会被查出来!”
云皇无奈地看了眼满脸得色与诡谲的云落,而后目光落在似没有什么变化的墨中,提笔,还是纵容她的行为,蘸了蘸墨水,再接着写。
都不问这是什么。
不过他也心知肚明,云落加